朱景武却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人是个做大事的,能屈能伸。”
“他如今觉得我得罪他,只不过是身份不对等造成的。”
“若有一日我们身份对等或者超过他,恐怕他会引这段谈话为美谈,并借机来同我重归于好!”
谭嗣同闻言,觉得朱景武再说大话,忍不住开言劝道:
“朱兄弟,京城的确不比佛山。”
“虽然朱兄弟你在佛山路子很广,但在京城就不顶用了。”
“如佛山知府那样的官吏,京城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真算不得什么。”
显然,不管是袁世凯还是谭嗣同,都通过自己的渠道对朱景武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这些当官的,个个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朱景武却是笑而不语,他敢这么说,自然不是依靠什么狗屁佛山知府,纯粹是对自己的实力的信心。
经由这半年的习练(开挂),他已经将诸多所学融会贯通。
不夸张的说,就是现在进紫禁城走一圈都没问题。
这也是他敢于孤身入京,在出事儿能保着谭嗣同王五一干人安全离开京城的信心所在。
王五虽然不知道朱景武的功夫进境,但却是是知道朱景武大志的,理所当然的认为朱景武既然来了京城,必定有所准备,所以并没有开言劝说。
见朱景武没在意,谭嗣同也不再过多劝说,只是准备日后暗中留意,免得袁世凯寻错处找朱景武的麻烦。
几人便略过袁世凯的事情不提,一起说起分别的这些时日的境况。
其中多是谭嗣同说维新派的改革诸事,王五不时补充一下自己在京城所为以及京城各势力对维新改革的大致反应。
朱景武多数时候是听,偶尔也捧哏几句:
说他维新派改革颁布的条例,趁势买了不少机器,扩大了经营,使得佛山机器周边的百姓有了种地之外的收入来源云云。
反正到了他们嘴里,维新派的改革形势一片大好,麻烦困难什么的只是小恙,影响不了大局。
等到谭嗣同离开,王五这才同朱景武道出困境:
“京畿的兵权都是太后掌握着,皇帝手里没兵,只有一个名头。”
“很多时候那些官吏在推行新政条例的时候都是推三阻四,皇帝只能下旨罢了那些人的官。”
“可没多久,那些人就会被太后选到别处任职。”
“这使得朝政朝令夕改,极大的打击了皇帝的权威”
“反对维新变法改革的人很多,便是号称开眼看世界的洋务派,似乎也并不支持康梁主持的维新改革。”
“就是民间,也有在野之人上书,言康梁损耗国力,建议诛杀康梁。”
……
说完自己所掌握的一系列信息,王五忍不住问朱景武道:
“朱兄,我看了康梁的改革条例,其中很多也算为国为民,也是为了咱们的国家能够强大,不惧列强的欺压。”
“可为什么这么多人反对,那些高官难道就甘心被洋人压着,就甘心对洋人卑躬屈膝吗?”
朱景武想了想道:“王兄,你这个问题很大,我要给你解释的详细了,可能大家都会说我水字数。”
“我就这么给你说罢,螨人及其麾下高官,从一开始就没把咱们普通老百姓当做他们治下的民。”
“咱们在他们眼中只是牛马,只是可以生杀予夺的奴隶。”
“国家强大不强大,影响不了他们的奢靡生活。”
“列强的欺压掠夺,也不过是让他们少几个为官的地方,但该得的银子他们可是一分都没少弄。”
“宁予友邦,不予家奴!”
“这样的话,你以为是谁能说出来的?”
王五闻言痛苦的说道:“照你这么说,这维新改革是注定要失败了?”
“没错,我敢肯定会失败,而且那一天就快来了。”
朱景武肯定的点点头:
“王兄,现下最好是将手中的势力收拢一下,提前做好准备,待到真失败那日,咱们溜之大吉,不在这边和他们玩儿了!”
“咱们南下去,那里天高皇帝远,螨人的势力薄弱,很轻松就能捅穿。”
“到时风云际会,咱们便能大展拳脚,打破旧壳子,重塑新天地!”
“好,”王五点点头:“不过这事儿先不能告诉谭兄,他还对朝廷对皇帝抱有期望,不会轻信你我的话。”
“若他过早知晓,恐怕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这我自然知晓。”
计议已定,两人便分别休息不提。
翌日一大早,朱景武和王五正在厅里吃饭,忽然听到外面左宗生一声惊叫:
“天啊,这是谁,妖怪啊!”
接着便是一阵哄笑声传来,随后就有人追逐打闹着跑进了两人吃饭的屋子。
“宗生,干什么,怎么这么没规矩!”
王五看着率先跑进来的左宗生,脸色一沉说道。
“师父救命啊,有妖怪要抓我!”左宗生嬉笑着跑到王五身后告状道。
“左宗生,你找死是不是!”
不等王五询问,屋外便传来一声嗔骂,随后门口光影一闪,便进来一个人。
却见来人粉面桃腮,面容精致,眼波流转间仿佛能说尽人家情话。
“这……”王五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原来是九斤小兄……不对,是九斤姑娘!”
看惯了九斤的男装打扮,这换了一身女装,着实让王五惊艳了一把,不过他看了一边的朱景武,顿时笑道:
“九斤姑娘是来寻朱兄的吧,吃没吃?要不坐下来一起吃,吃过之后你们再出去。”
却是昨天临走时,约好的今天带朱景武逛京城。
不过九斤换一身女装来,别说王五,就是朱景武也没想到。
九斤生疏的做福身礼,有些羞涩的开言道:
“回五爷,吃过了,少爷要去朝会,所以我们早早就用了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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