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月洲裂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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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金花商坊

白蕊娘给出的建议之一是从现在开始洗练灵根,这样结丹之后金丹才会两色分明更加纯粹,吸收天地灵气的效率也会大大提高。洗练灵根的法子倒是多样,煜煦在丹方里挑挑拣拣找到了两个,洗灵丸和粹火丹,打算先服用一段时间。其二是继续修心境,三清剑诀中“剑心合”一重可以让修士对天地灵气感受再进一步。师姐告诫他道:“若要修剑心,就不要再待在寒山之上了,奈血两族向来不重视心境修炼,中圣比武这样急躁的修行方式本来也不适合剑修。”

“其实我也不算剑修,我开始修行前还学过几年的枪法,在万章修行的时候偶尔还会耍练几式。”煜煦手往面前一握,一杆亮银长枪便出现在他手中,还系着过长的艳红缨子,他随意的挥了几式枪法,笑着说道,“我甚至还觉着我耍枪比耍剑还要舒服呢!但‘长剑横九野,高冠拂玄穹’剑总归要多三分风骨的。”

白蕊娘将他枪风扫落的衣架拾起来,脸上难得有一分笑意:“都随你,先去金花坊看看有没有炼制洗灵丸和粹火丹的材料,你也该自己学着采药炼丹了,这次北极天柜宫可不帮你炼药了。”

“哦。”煜煦撇撇嘴,将长枪往肩头一抗,懒散的出门了。寒山上难得晴空万里,煜煦一边走着一边随意挥舞着手中长枪,艳丽的红缨随着枪尖甩动,少年挺拔的背影在阳光下染成金色。白蕊娘靠着门框看着他走远,轻轻的抹了抹眼下的泪水,“他与星儿可真像,只是星儿没有长大的机会了。”她答应极天照看她的儿子,本来不过是有事相求,但就这几日的相处却让白蕊娘越发觉得煜煦不是极天所谓“不成器的逆子”,天地浩荡,十界又是盛平之时,随他去闯荡吧。去替无法看这盛世的孩子们看一看最好的风景。

白蕊娘生于魔界南疆燕奁山,远嫁北部边城梅林,历神魔之争、七年之战、二十年护国之战,其夫、其子、其女皆死于战。

和外面的坊市不同,金花坊内没有老板和伙计忙碌的身影,反而像蜂巢一般,有序地安放着众多修长螯肢和翅膀的虫型傀儡。这些傀儡身形各异,有的如蜻蜓般轻盈,翅膀薄如蝉翼,轻轻一扇便能悬浮于半空;有的则似蚰蜒,多足且力大无穷,能够轻松搬运沉重的货物。当有修仙者踏入坊内,灵气波动便会立即被傀儡们感知,他们便会活动起来,甲身细腻的金属光泽随着动作流动,偶尔闪烁的五色微光透露出它们内部复杂的机关与灵力的流转。

金花坊内空间广阔,被精密的划分成了多个区域,从珍稀的灵草灵药、法宝符咒,到各类珍稀矿石与炼器材料,分门别类的放在高耸入云的货架上。顾客可以查阅每排最前面的光幕,寻找自己需要的宝物。选定目标后,只需将灵力注入其中,傀儡们便会迅速行动起来,用它们那灵活的螯肢从货架上取下送到顾客面前,只要交付足够的花币就可以打开货箱上的封印。

煜煦把自己这些年攒的错金花币都拿出来,反正明天也要离开寒山学宫了。他在十几个货架前停留了大半天,买到了洗炼灵根所需的大部分灵材,还有一份月洲裂谷的地图和传送牌。

早在入寒山前,煜煦就得知学宫有通向月洲裂谷的传送阵,以学宫弟子的身份可以进入裂谷。淬火丹需要一味名叫“落寒花”的主材料,这种花触之则凋,难以培育,故而金花坊里也没有现成的,必须前往裂谷现采现用。另外,在裂谷上层的莽沧皱墟里栖息着一种龙族近亲——蜃。蜃兽状似螭龙,红鬃白角,喷吐霓气,变换成人间的楼台亭阁。炼制蛟蜃血丹所需要的昼云芝就生长在蜃气之中,此去裂谷既是修行,也为了收集血丹材料。

拜别白师姐后,煜煦独自前往月洲裂谷。据传说上万年前血族还未来到月洲时,那时候的月洲终年笼罩在浓稠的浊气之中,只有鬼族魑魅才能在此生活。直到诞生在霞光海畔的圣花神“俄瑞斯”斩开了上下月洲,将下洲的浊气镇压在裂谷之中,使清气充盈下洲。圣花神也因此耗尽灵力而死,她死后身躯化成一株巨大的血蔷薇树,至今仍矗立在弈城中央。虽然煜煦认为这个故事只是盘古开天的血族版本,但是裂谷之中确实充满了浊气。无论人兽如果吸入大量浊气都会魔化发狂直至失去本性。即使是魔修在吸纳浊气修炼时都必须十分小心,依照寥寥无几的几种心法修炼,同时相比普通的修士来说更难以渡过心劫和雷劫。

圣花女神的故事不可信的点除了抄袭盘古以外还有就是裂谷实际的地形,裂谷并非是两边如刀劈斧砍一般的光滑岩壁,下面深不见底的天堑。反而像是把无数大小高度不一的悬崖瀑布拼凑在一起,也像是被巨力撕开的丝绸,地形破碎,雾气森森,在稍微平坦的三处不同高度的悬崖上寒山学宫建了三个传送阵,也把裂谷分为上中下三层。最下面的那个传送阵据说已经非常靠近裂谷底端,那里的浊气浓稠的已经仿佛如固态,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阵修能把传送阵修在那里。

煜煦到达的上层传送阵距离裂谷上缘只有几千玥尺,还能望的见灰暗的天空和寒千仞山山顶的一抹亮银色。传送阵的出口在一棵五人合抱粗的大树树洞里,受裂谷特殊的地势影响一次只能通行一人。不过煜煦也没有同伴,只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看着没有其他人便大步走了出来。这里的浊气像雾霾一样隐隐绰绰的,像传送阵外那般粗壮的古木随处可见。因为偶尔也有寒山弟子前来采药,所以能看到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蜿蜒通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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