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绝对的黑暗。
我像是被扔进了墨水池子，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小师妹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师、师兄......这是哪？
棺材里。我强装镇定，其实后背已经湿透了，别怕，就当......坐了个比较挤的马车。
话音刚落，棺材突然咚地一震，像是被人从外面踹了一脚。紧接着，天旋地转——这破棺材居然在滚动！
啊！小师妹一头撞在我下巴上，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翻滚持续了足足半刻钟才停下。我摸索着去推棺材盖，纹丝不动。
让开。我举起板砖就要砸。
突然，右眼一阵刺痛——那只变成镜面的眼睛自己亮了起来，射出一道灰光照在棺盖上。
咔嗒。
棺盖滑开一条缝，刺眼的白光泄了进来。我眯着眼睛往外看，顿时傻眼了——
棺材外面不是预想的泥土或密室，而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无边无际，没有天地之分。
幻境？我试探性地伸出手，指尖穿过棺壁，居然没碰到任何阻碍。
小师妹紧张地拽我袖子：师兄，别出去...
待着也是等死。我咬牙爬出棺材，跟紧我。
双脚落地的瞬间，周围的白色突然扭曲，眨眼间变成了熟悉的场景——乞丐界的集市！
但诡异的是，集市上所有人都长得跟我一模一样，连破衣服上的补丁位置都分毫不差。他们或蹲或站，齐刷刷地转头看我，嘴角挂着同样的诡异微笑。
欢迎回家。几百个我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小师妹吓得直往我身后躲：师、师兄......
我攥紧板砖，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装神弄鬼！
最前面的我走上前，伸手想摸我的脸：别紧张，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滚！我一砖拍过去。
砰！
那家伙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但没流血，而是化作黑雾消散了。其他我见状，非但不怕，反而哄笑起来。
打得好！
再来一个！
左边那个也砸了吧！
他们七嘴八舌地起哄，活像在看戏。我后背发凉，突然意识到——这里是我的意识空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你到底想怎样？我瞪着人群。
所有我突然闭嘴，齐刷刷让开一条路。集市尽头，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缓缓走来——
镜子里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家伙！
很简单。他在三步外站定，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放屁！我啐了一口，金娘子说了，谁吞了谁还不一定呢！
黑袍我笑了：她没告诉你，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为我准备的？
他抬手一挥，周围的场景突然变成了葬神渊。渊底躺着具巨大的白骨，骨骼漆黑如墨，胸口插着九把不同颜色的剑。
认得吗？黑袍我轻声道，这才是我的本体。而你......
他伸手点在我眉心：只是我当年分出的一缕分魂转世。
剧痛袭来，无数陌生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血海滔天、九界崩塌、最后那道贯穿天地的剑光......
啊！我跪倒在地，板砖脱手。
小师妹想扶我，却被无形力量弹开。黑袍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现在明白了？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我复活。
我疼得视线模糊，但有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这王八蛋在骗我！
如果我真是什么分魂转世，为什么会有自己的记忆？为什么能反抗他？
师......兄......小师妹艰难地爬过来，手里举着个东西，用......这个......
是那块镜片！
我一把抓过来，对准黑袍我——
没用的。他轻笑，混沌镜伤不了......
灰光照在他身上的瞬间，异变陡生！他的影像突然扭曲，露出了真容——根本不是人形，而是一团蠕动的黑雾，中心处有只血色的眼睛！
你......！
我趁机扑上去，镜片狠狠扎进那只眼睛里！
嗷——！
黑雾剧烈翻滚，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我死死按住镜片，右眼突然灼热难当，一道灰光从瞳孔射出，与镜片的光束交汇——
轰！
爆炸的气浪把我掀飞出去。等视野恢复时，黑雾已经缩水了大半，血色眼睛也暗淡了许多。
不可能......它嘶吼着，你怎么能操控混沌镜......
我喘着粗气爬起来：因为你他妈在撒谎！我根本不是你的分魂！
黑雾一滞。
金娘子说过，你是残魂，我是容器。我擦掉嘴角的血，如果真是什么分魂转世，你早该夺舍成功了！
黑雾沉默片刻，突然狂笑：聪明！但那又如何？这具身体我要定了！
它猛地膨胀，化作滔天黑浪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小师妹突然冲到我面前：师兄，背锅！
她双手结印，一个透明的罩子将我们护住。黑浪拍在罩子上，竟被反弹回去！
厄运道体？黑雾惊怒交加，你竟然......
我没给它废话的机会，抄起板砖就砸：去死吧！
板砖上的眼睛符文大亮，砖身变得滚烫。这一砖下去，黑雾直接被拍散大半！
不——！
残余的黑雾还想逃，我右眼的灰光却像锁链一样缠住它，一点点拖向瞳孔......
你不能......我是......
最后的惨叫戛然而止。
黑雾，被我吸收了。
刹那间，海量信息涌入脑海——功法、秘闻、九界布局......最震撼的是，这残魂的记忆里，居然有天机阁主的弱点！
师兄？小师妹担忧地晃我，你眼睛......
我摸了摸右眼，镜面质感消失了，变回了正常的眼球。但我知道，它现在能看到更多东西了......
正想说话，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
不好！我拉起小师妹就往棺材跑，外面出事了！
刚跳进棺材，头顶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棺材盖被炸飞了！
刺目的雷光中，我看到金娘子悬浮在半空，周身环绕着九把金剑，正与云端的白衣人对峙。而老乞丐奄奄一息地躺在不远处，胸口插着三根银针。
白衣人负手而立，声音淡漠：金界主，为了个混沌体与天机阁为敌，值得吗？
金娘子冷笑：老娘乐意！
她突然转头看向我：小子，接好了！
一道金光从她袖中射出，我下意识接住——是那块完整的混沌镜！
镜面映出白衣人的瞬间，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未完待续）**
（这一章通过意识空间的对决，彻底斩断初代混沌体的隐患。而混沌镜揭露的真相，将把故事推向更宏大的冲突！）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