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2月8日，凌晨五点。
吕州市纪委的黑色面包车悄无声息地驶入虎山县委家属院。
带队的市纪委副书记吴春林看了眼手表，对身旁的苏杭低声道：“苏市长，确定要这个时间？”
苏杭望着3号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吴书记，郑朝阳有晨练的习惯，再过二十分钟他就会出门。”
寒风卷着枯叶拍打在车窗上。
吴春林翻看着手中的材料，银行流水显示郑朝阳女儿在澳洲的别墅价值420万澳元；高速公路项目招标中存在明显围标痕迹；最致命的是，虎山铜矿首次改制时的秘密会议录音。
“这些材料……”吴春林欲言又止。
“三分之二是匿名寄到市长信箱的。”苏杭整理着袖口，“剩下的是矿区会计临终前交给马保民的。”
“……”
郑朝阳穿着运动服刚推开单元门，就被闪光灯晃得睁不开眼。
他下意识用手遮挡，这个动作后来成为《汉东日报》头版照片的经典瞬间。
“郑朝阳同志。”吴春亮出证件，“请配合我们调查。”
“你们干什么！”郑朝阳挣扎着后退，“我要给高书记打电话！”
苏杭从阴影处走出：“高书记正在省纪委开会。”
他递过一份文件，“省委常委会凌晨三点通过的审查决定。”
文件末尾，赵立春的签名力透纸背。
与此同时，六支行动组同步收网：
赵锡安在温泉山庄被带走，床头柜上摆着准备送给赵瑞龙的虎山铜矿股权转让协议；
财政局长在情人家中落网，保险柜里搜出37张银行卡；
公安局王局长掏枪拒捕，被早有准备的武警制服……
吕州市委会议室里，高育良正在接听赵立春的电话。
“育良啊！动作是不是太大了？”
“老领导，现在收网还能控制在虎山层面。”高育良转动着茶杯，“等审计署介入就……”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那个会计的死，查清了吗？”
“突发心脏病。”高育良看了眼正在做记录的秘书，“不过，他留下的账本很完整。”
挂断电话后，高育良对满屋子干部说：“这次反腐要办成铁案，但要注意三点：第一，不扩大化；第二，不牵连企业正常经营；第三……”
他特意停顿，“不炒作领导干部家庭关系。”
所有人都明白，第三条是专门说给赵瑞龙听的。
“明白。”
……
县纪委谈话室里，郑朝阳的嚣张只维持了二十分钟。
当审讯人员播放出他与赵锡安的对话录音时，他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
“1998年3月16日，你指使矿医院篡改尘肺病体检报告。”
“1999年春节，你收受赵锡安赠送的澳门赌场筹码，面值80万。”
“去年9月8日，你授意销毁危房改造验收材料……”
郑朝阳突然暴起：“苏杭呢！让他来见我！”
监控室里，苏杭按下通话键：“郑书记，还记得政务中心奠基那天，你侄子承包的土方工程吗？”
他调出一段监控视频，“这车混凝土标号不够，导致现在地面出现裂缝。”
视频里，郑小明正往混凝土搅拌车里注水。
“工程安全，是要死人的。”苏杭关闭显示器，“就像铜矿那个会计。”
“我……”此时的郑朝阳是彻底的泄了气。
三天后，虎山县礼堂召开干部大会。
当苏杭被宣布任命为新任县委书记人选时，全场哗然，没想到苏杭才是那个最大的赢家。
“同志们。”苏杭敲了敲话筒，“这次查处12人，但更多同志得到了挽救。”
他打开投影仪，播放改造后的矿区幼儿园画面，“反腐不是目的，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
散会时，组织部长偷偷问：“苏市长，听说有人在澳门……”
“王部长。”苏杭合上笔记本，“领导干部家属境外行为，不归市政府管。”
窗外，虎山铜矿的新一批精矿正装车发往港口。
车身上“汉东矿业“”的logo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
这一次虎山县的反腐倡廉自然不是无的放矢，高育良提前把赵瑞龙给摘了出去。
只是郑朝阳和赵锡安这次露出来的问题太多了，他这个市委书记也是不能视而不见，不过最后呈现的结果更像是为赵瑞龙解决麻烦。
很快赵立春也是第一时间看到了虎山县的材料，也对做事不动脑子的赵瑞龙失望了起来。
幸好有他坐在汉东省委书记的位置上，要不然这次的事情还真的是福祸难料。
不过这一次的赵立春也是动了震怒，只是赵晓慧和赵晓曼都是为赵瑞龙求情，就连苏杭都是被第一时间喊了回来。
此时的赵瑞龙还想在赵瑞龙面前辩解，“爸，我是被冤枉的，我和那个赵锡安接触并不多。”
“哼！冤枉？小杭，你说。”赵立春满脸铁青的冷哼一声看向一旁的苏杭。
“爸，其实去年我在查虎山铜矿的时候便是察觉了，另外我哥前段时间在澳门赌场输了三千万。”苏杭立刻把更多的证据递给了眼前的赵立春。
“什么？”
此时明白这都是苏杭主使的赵瑞龙暴怒了起来，“苏杭，你这个混蛋！竟然调查我？”
“你这个混蛋！”此时暴怒的赵立春却是狠狠的踢了赵瑞龙一脚。
其实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赵瑞龙的这些事情，只是愤怒苏杭的不留情面和赵瑞龙的做事没脑子。
“爸，如今的澳门赌场专门设立了内地VIP会员俱乐部，三个月之前，我哥输钱的那个赌桌上，广南刘书记的儿子也输了八千万。”
“小杭，你从哪里来的这些消息？”
“爸，我在国外这些年也是有些朋友的。”
“……”
“爸，以我哥的性格不适合继续留在国内了，还是把他送出国，最好安排他移民海外。”
“出国？”
“我妈现在一个人在国外也孤单，还不如让我哥去陪她。”
“这……”此时的赵立春有些感到纠结了起来，而赵瑞龙和两个姐姐都是傻眼了。
而赵晓慧和赵晓曼都是恐惧的看向人畜无害的苏杭，没想到苏杭的手段竟然是这么的狠。
“爸，现在我们内地对资源和矿产的需求越来越大，与其让我哥在汉东四处游荡搞事情，还不如在国外资源和矿产行业有番作为。”
“嗯，有道理！这一次瑞龙做的确实太过分了。”
看到赵立春真的要送他去国外立刻傻眼了，“爸，我不想离开国内，我不想移民国外，我要留在你的身边。”
“哼！谁让你做事没脑子的？”赵立春愤怒的甩开了赵瑞龙抱着自己大腿的手。
“爸，我在汉东还有这么多的产业怎么办？”
“大哥，要不你把所有的产业交给二姐，二姐做事绝对比你稳重。”
“苏杭，你……”赵瑞龙看向苏杭的眼神都快要喷出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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