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石气喘吁吁地坐到一边,他喝点水定定神缓缓,毕竟也是八十多岁的高龄老人了。
刚才的突发火灾事件,以及面对工人们的慷慨陈词也让这个身经百战的老检察官有点力不从心。
听到李达康的想法差点把陈岩石给气歪了鼻子,“不行!我坚决不同意现在拆掉大风厂。”
“陈老,拆迁势在必行,会按照法律的程序进行!反正一定不会让大风厂的职工吃亏的。”李达康强忍着心里的怒气看向眼前的陈岩石。
“不行就是不行!你这是让大风厂的职工铤而走险。”陈岩石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陈老,我看你现在就是做了工人们的挡箭牌。”
“够了!我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件都是不闻不问,你这样才是脱离群众的行为。”这一下算是彻底激怒了陈岩石,接着他便是指责起了李达康。
“陈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举报信件。”然而对于陈岩石的指责却是让李达康委屈起来。
“那你现在看到了大风厂的情况,为什么还要想着敏感期一拆了之?”
“我……”
眼看两个人相持不下,祁同伟忙替李达康解释,“陈老,现场情况紧急,需要尽快处理。”
果然有了祁同伟的打断,李达康和陈岩石的争执也便停止。
毕竟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不可能撕破脸直接骂娘的。
此时,工人们义愤填膺地拦住推土机,警察赶忙过来劝阻他们。
郑西坡大声地冲着人群高喊,让大家等陈岩石和李达康的谈判结果。
此时远处的陈岩石已经清楚拆迁是大势所趋,“达康书记,能不能不拆?至少今晚不能拆,不能再次激化工人和拆迁队之间的矛盾。”
“不行!任何人都别想阻止京州的发展。”李达康仍旧固执己见。
陈岩石一气之下站起身离开,边走边大声的宣布,“好!如果现在拆就从自己身上压过去。”
“……”此时的李达康也算是看出来了,大风厂后面的就是这个陈岩石。
李达康这样的酷吏自然是最讨厌这种退而不隐的,这不就是给他们这些负责人上眼药吗?
接着陈岩石向高育良打电话求救,声称自己被围攻了。
随后,李达康接到高育良电话,他劝说李达康无效。
陈岩石见高育良也无计可施,最后提出要找沙瑞金,毕竟这可是他最后的王牌。
高育良无奈,只能打电话给沙瑞金的秘书,得知沙瑞金因为劳累已经休息了,高育良只好放弃。
……
此时,针对大风厂的事件,网上的流言四起。
侯亮平明知道这些是假的,可是他担心的是真相会淹没在口水中。
群情激奋的工人们又死死挡住油罐车的通道,致使场面一时失控。
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嗓子都喊哑了,也无法说服工人们。
李达康也无计可施,只好再次恳求陈岩石劝说工人们。
只见陈岩石手举火把,像个战士奔赴战场一样昂首阔步。
他毅然走到工人中间,和他们一起坐在推土机的前面。
李达康看着陈岩石如此决绝,他很心疼这个耄耋老人,只好下令拆迁队撤离,留下消防人员和警察。
只见他假惺惺的脱下外罩给陈岩石披上。
正在这时候,他接到110民警的电话。
原来,陈海来到和蔡成功约好的拆车厂,没有发现蔡成功。
只见到蔡成功的表弟,也是这家车厂的老板。
得知蔡成功因为害怕不敢来,陈海让他通知蔡成功去局里找自己。
正要离开,110的警察因为接到出租司机的报警电话找到这里来了。
原来蔡成功突然害怕起来再次折返回医院,出租车司机发现蔡成功鬼鬼祟祟的便报了警。
他们以为陈海是坏人,强行要带陈海回警察局。
此时其中一个警察立刻和李达康汇报,声称他们抓到了和蔡成功约会的人。
陈海无奈,只好打电话找赵东来。
“赵东来,我被你们手下的人抓了。”
“怎么回事?”
“蔡成功约我来拆车厂见面,结果被110警察误会是坏人。”
“那行!把电话给110出警警察。”
“你们市局的赵东来的电话。”
“好!好!赵局长,那我们就回去了。”
接着110警察见状也都识趣的离开了。
“赵局长,今天的事情谢了。”
“你要是谢我!就帮我个忙呗?”
“你先说说看!”
“我对陆亦可情有独钟,希望你帮忙牵线,最好把第一次约会安排在读书会。”
“真的假的?你也开始动心了。”
“嘿嘿,帮不帮这个忙吧?”
“好吧!我帮你。”
“谢了!不过你最好赶紧来大风厂接走你父亲。”
“什么?我爸又去大风厂了?”
“哎!是啊!现在大风厂的事情彻底闹大了。”
陈岩石和工人们就这样守在厂里整整一夜,李达康他们也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
看到赵东来他们带来的早饭,李达康嘱咐他们先给工人们送去。
祁同伟因为早早离开现场,遭到高育良的指责。
高育良让他以后做事要多动脑子。
祁同伟始终搞不明白陈岩石为什么敢指名道姓找沙瑞金,他断定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高老师,陈岩石和沙书记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哼!陈老是沙书记的养父,你说他们有没有关系?”
“什么?”
“祁同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
祁同伟和高育良也看到这些现场直播,祁同伟追悔莫及,他没想到陈岩石和沙瑞金的关系这么亲近。
祁同伟,陈海和侯亮平他们都是大学同学,他以前觉得陈岩石锋芒太露容易得罪人。
“高老师,我想去和陈岩石多接触,希望通过他的关系,让沙瑞金向中央推荐自己。”
“同伟,你现在要冷静,静观其变,要明白欲速则不达。”
“我现在很佩服李达康,真是自愧不如。”
“哼!你就是少年得志,升迁太快,现在重要的是稳住自己。”
“……”
一早,沙瑞金得知陈岩石在拆迁现场守了一夜,也是因为他的挺身而出才使局面稳定。
沙瑞金立刻打电话给李达康,指出了大风厂事件的严重危害。
因为是同步直播,国内外舆论一片哗然,李达康连连检讨。
沙瑞金让李达康向抗日老英雄陈岩石学习,举着骨头当火把,让李达康稳定局面,让媒体做好宣传,控制事态的发展。
最后,他让李达康把电话交给陈岩石。
此时,陈岩石看着正吃早饭的工人们,他继续劝说大家,他相信政府不会骗大家。
工人们看着容憔悴的陈岩石很心疼,只好放油罐车通行。
陈岩石接过电话,管沙瑞金叫小金子,两个人在电话里聊起了家常。
一旁的李达康听闻此言却是直接傻眼了,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的行为是愚蠢的。
沙瑞金心疼地劝说陈岩石早点回家休息,改天请陈岩石给省委班子讲课,就讲他的云城攻坚战,自己有时间一定会去看望陈岩石他们老两口。
陈岩石挂断电话后,李达康过来劝慰工人们,我们党的原则就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他向工人们许诺:一定践行陈岩石给大家的承诺,希望大家都能共同富裕。
最后,李达康真诚地向工人们深深地鞠躬,获得在场所有人雷鸣般的掌声。
……
沙瑞金安排好眼前的工作,决定立刻赶回京州,他要召开党委扩大会,点名要陈岩石参加。
接着陈海来大风厂接陈岩石回家,陈海看着一脸倦容的父亲,忍不住埋怨他不懂得照顾自己。
陈岩石不以为然,反而觉得陈海唠叨。
其实他也看出儿子的憔悴,得知他也是一夜无眠,劝他回去休息,两父子惺惺相惜。
陈海说今天一早要赶去京城见侯亮平,然后直接找反贪局的领导汇报案情。
陈岩石要和侯亮平比赛掰腕子,陈海笑他不服老,说着说着陈岩石就睡着了,陈海心疼地看着老父亲。
陈海把父亲送回家,他匆匆走出家门一边给侯亮平打电话,一边过马路。
这时候一辆疾驰而过的大货车冲过来,将陈海撞飞了。
侯亮平听出情况不对,使劲喊着电话那头的陈海,殊不知,陈海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侯亮平越想越不对劲,他一路小跑地找秦思远局长报告陈海出事的消息。
与此同时,季昌明也把陈海出车祸的消息告诉陈岩石。
老两口都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
陈海刚刚从家里出去还好好的,他们俩急匆匆赶往医院。
陈海正在手术室抢救,陈海的母亲王馥真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她肯定自己的儿子是被人暗害的。
高育良命令祁同伟马上成立专案组,对这件事请一定要彻查清楚,所有检查材料要祁同伟亲自过目。
大家一起守在手术室的大门口,祈祷奇迹的出现。
陈岩石一个人艰难地在楼道里走着,想起刚刚还和自己斗嘴的陈海,现在却变成这样,他心痛到无法承受,他站立不稳,靠在墙上。
侯亮平心如刀绞,他心痛的感觉无以言表。
他拿起陈海给自己的欠条,余温还在,可是已经物是人非。
钟小艾过来劝慰他,侯亮平觉得都是自己害得陈海。
侯亮平扼腕叹息,想当初,他和陈海大学毕业分到汉东检察院,陈岩石带领他们俩宣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侯亮平认定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车祸,陈海是被人暗害的。
钟小艾相信久经沙场的陈岩石能挺住,可是侯亮平却想去汉东找证据。
祁同伟看着照片陷入了沉思,想起陈海和陈阳兄妹。
当年,他们曾经资助过贫穷的祁同伟,祁同伟还追求过陈阳,后来因为祁同伟的原因分手。
祁同伟想到陈岩石和沙瑞金的特殊关系,于是心里一动,“梁璐,你今天就去陈海家帮帮忙好了。”
“要不我们把陈海的儿子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祁同伟总觉得要静观其变一段时间,“过一阵子再说好了。”
“……”
祁同伟这种临时抱佛脚的笨蛋永远不懂得雪中送炭,满脑子的都是急功近利和功利心。
当然梁璐也是非常清楚祁同伟的性格,当初也是利用这一点逼迫祁同伟追求自己。
“同伟,听说吕州的苏书记和陈岩石关系很好?”
“哼!那个人一直喜欢作秀,假仁假义的。”
“同伟,我搞不懂你和苏书记的关系怎么这么僵?”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我和赵瑞龙走的比较近,苏杭就故意针对我了呗!”
“不至于吧?要不要我托托关系让你和他缓和关系?”
“不需要!我可不是以前的祁同伟了,高老师在背后支持我,苏杭再想针对我也不容易。”
“同伟,你别忘了!苏书记可是省委常委成员,你能不能升任副省长,他可是有很大的发言权。”
“这……”
“同伟,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好吧!回头我让高老师想想办法。”
“嗯,听说苏书记的妻子方宁一直在吕州检察院工作,回头我也去拜访一下。”
“梁璐,辛苦你了。”
第二天,李达康在短会上宣布,把持股的老员工和未持股的新员工区分开,把职工和蔡成功区分开,做好大风厂的善后事故处理。
而一直关注着此事的沙瑞金也是很欣慰,至于“沙李配”的谣言也听说过,不过沙瑞金却是有着他自己的考虑。
“白秘书,你感觉李达康这个人如何?”
“沙书记,李达康是汉东省的改革先锋,一直以来对我的态度政绩可是很耀眼的。”
“那么吕州的苏杭呢?”
“苏书记同样是汉东难得的改革型官员,主抓的吕州半导体城已经成为国家重点产业群。”
“苏杭作为老书记赵立春的儿子,为什么和高育良、李达康都不亲近?”
“沙书记,太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苏杭书记一直以来都是在吕州地区工作。”
“……”
此时的蔡成功乔装改扮偷偷来和郑西坡见面。
郑西坡觉得现在李达康他们已经对大风厂的事情很重视,要给大家解决问题,蔡成功没有必要再躲藏。
蔡成功认为这场大火烧伤了许多人,自己难逃其咎。
郑西坡劝他站出来说明情况,蔡成功只是害怕地摇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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