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朱低头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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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光棍难惹。

捉拿其家人,原本这话就是说给风无影听的,让他有点收敛。

既然无用,老朱心思反应迅速,降尊屈贵地亲自跑到武英殿门口。

“风学士,咱看你也是一表人才,你既然自吹有一肚子学问,试问天下,你这学问天下还有谁能学?”

老朱说的是现实的,天子封神术也只有先用于皇家才有用。

“老大!”

“父皇!”

“请学士!”

朱标听了只有上前,一路小跑赶在风无影前面,先作了一揖。

这才有点样子,风无影点点头,原本也没想真的溜了,原因是他没看出老朱家真的在用心。

这些东西自己教了很久了,一直是妖言,今天不摆个架子,他们还是学得不认真。

得了台阶就下吧,重又回到武英殿内。

老朱呼人上茶。

历朝历代统治者都无一例外渴望得到人才,目的就是巩固自己江山家业。

面对学派人士,他们多是尽量不得罪,如果说你有才,基本上先是认可,然后小心求证。

这种心理,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才的心理。

“先生所讲物经,咱也深有体会,听先生一席话就知道有没有,这事咱君臣有时间,以后慢慢论。”

“可先生先前所说人文社科,咱很有兴趣,不防细说。”

人文社科,先前提到就是以人心治国,老朱果然对这个更感兴趣。

这时外面一阵喧闹,有争吵声,老朱一皱眉,朱标赶紧出去看个究竟。

到了外面,原来是老二和老四和毛骧起了争执,两个王爷要见驾,毛骧死活不让。

朱标赶紧过去解危,知道老二朱樉和老四朱棣也来听讲,想着多学点也好,免得自己再来教他们,就让两人进殿。

一进殿,朱樉瞪了一眼风无影,厉声道:“你在文华殿妖言乱语也就罢了,如今还要盅惑父皇不成。”

一边躬身对老朱道:“父皇,此人心术不正,我和老四听说他面见父皇,儿臣觉得这万万不可。”

朱棣在一边附合。

老朱沉声道:“有哪里不正?”

“儿臣时常听他讲课,无非就是棍子滑轮等古怪物,甚至说我们每天都吃进氧、氮等奇怪的东西。”

“如果我们都吃了这种东西,还如何能活?”

“更有奇怪者,说天上雷是为电,只要有学识,我们甚至可以制造雷电,这岂不是自欺欺人,此等妖言邪说父皇万不可被扰了心智。”

朱棣道:“父皇,大明朗朗乾坤,如果让妖人惑众,实为朝之不幸,天下恐有灾祸,望父皇明察。”

“儿臣等曾怼过他,此人心怀不满,于是想尽办法接近父皇,其心可诛。”

“这天下学识,数千年来只有五经四书等,圣人之言,何来别的门派。”

见四弟二弟说得义愤填膺,朱标一边使劲使眼色,可两位王爷视若无睹。

老朱也不生气,这事本来就在求证中,摆了摆手道:“既然来了,就站一边吧。”

见父皇不听劝,朱棣还要说什么,被朱标拦住:“老四!父皇从来尊师重教,就算是旁家,也是多听则明,这道理你不懂。”

又见父皇心神淡然,不为所动,是铁心要听讲了,朱樉朱棣怒瞪一眼,先不说,等你说得不在理时,才来教训你。

风无影瞄了一眼朱棣,这个人心机很重,为了隐藏、刻意做作太深,似乎心底永远有一头老虎在伏着,在忍着。

他总是在极力表现出对大哥朱标的顺从和忠诚,表现得有点刻意。

骨子里那份不羁是天然的。

不知道朱元璋有没有看出来。

从后世他的做法来看,可能也是胸有成竹,才会在他老时,下令朱棣不得进京,甚至扣留过他的儿女来试探他。

自然,这个时候的朱标,在老朱眼里,永远是朱家兄弟中的老大,地位不可晃动。

为了老朱家国祚顺利延伸,哪怕是儿子有点不忠,一样能下死手。

这一点,在英明的统治者心里,还是能分得清的,亲情再亲也不能大过国运。

风无影站起身,踱步到朱棣跟前:“燕王以为宋元时期军力和如今的大明的军力比较,谁强谁弱?”

“当然是我大明更强,这不用说?”

“同样是人,现今又强在哪?”

“当然是我们的甲胄,刀枪弓箭更为实用。”

风无影又道:“那大明军队比起唐汉时期又如何?”

“当然是更强,先生此话何意?”

风无影道:“燕王此言,正是证明了物经的客观规律。大明军力更强,是因为经过无数年的演变,在军械上更有实用性,如弓箭更远,铁器更实用,甚至开始出现火器。”

“这是在物质上的推进,是无数人的经验推出来的。”

“人力终究是有限,人所以胜过牲畜,是因为懂得利用物。”

“而物在进化,进化就是物经。如果我们专心于物经,即可造出更强大的军力。燕王认可吗?”

“这天下有无数的物理作用,我们知之不过万一,你敢言后世不比你现在更强,所以更强,是因为他们懂得更多物经。”

“而不是人本身强。”

这道理说得,连朱棣也暗自认可,人还是人,依旧打不过一头牛,但在物器上发展,自然会更厉害,历史也是这么证明的。

“唐宋时期,天下布匹昂贵,因为他们不懂集中生产,在我们大明现在已经有作仿,批量生产布匹,人人穿得起衣服,这也是物经的利用。”

朱标点头,朝廷的日常管理在他手中,对这个他比谁都清楚。

这得益于织布机的改进,有些甚至开始使用水力推动织布机,用水车浇地等。

对物的利用,确实是一个大学问。

很有门道。

虽然无法反驳,可朱樉朱棣总觉得有点不对。

这并不奇怪,新鲜事物出来,无论对错,总有保守派。

何偿又不是一种惯性,思想上的惯性。

朱标道:“先生说得是,只是今天父皇说要听人文社科,这个请先生日后再讲不迟。”

说物的利用,还不如人文社科这对治国更有用处,也是更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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