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控制室内炸成一片刺耳鸣响，林小满的耳膜被震得发疼。
她抹了把额角的血，抬头时正看见那团黑影在紫光里翻涌，竟逐渐凝出人的轮廓——苍白的皮肤，鹰钩鼻下抿成冷硬直线的唇，左眼戴着青铜机械义眼，正是“暗黑秩序”创始人之一卡尔的投影。
“你们以为摧毁‘遗忘晶核’就能结束一切？”卡尔的机械义眼闪过幽蓝光芒，声线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太天真了。裂缝是我的意志延伸，所有胆敢反抗的蝼蚁，都该被碾碎。”
林小满反手拔出战术匕首，刀尖在掌心压出红痕。
她能感觉到身后苏夜的呼吸变得急促，程野的指节在斧柄上捏得发白——这是他们穿越七个动漫世界后，第一次直面暗黑秩序的核心人物。
“你的野心只会把所有次元拖进熔炉，”她扬起下巴，血珠顺着下巴砸在战术靴上，“我们绝不会让你得逞。”
卡尔的机械义眼突然迸出刺目蓝光。
他抬手的瞬间，整面金属墙壁轰然炸裂，碎石如暴雨般砸向众人。
程野低喝一声，战斧划出银色弧光，将迎面而来的碎石劈成齑粉：“苏夜，去控制台！小满，跟我来！”
三人迅速分散。
程野像座移动的堡垒，斧刃带起的劲风将能量波扫向两侧；苏夜猫腰钻进控制台下方的检修通道，指尖在全息键盘上翻飞——她耳后贴着的蓝色芯片闪着微光，那是梅林在《全职猎人》世界临走前塞给她的记忆符文，此刻正将矩阵代码翻译成她能理解的数据流。
“矩阵结构……是叠加态的！”苏夜的声音带着惊颤，“卡尔把念力波动和电子程序糅在一起了！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防御系统，是活的！”
“活的系统也需要能源供给！”艾米丽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她正守在主控制屏前，发梢被电流激得翘起，“看能量流向，矩阵的供能核心在裂缝中心的青铜齿轮组！切断它，卡尔的投影就会失去依托！”
林小满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望着被紫色光雾笼罩的齿轮组，那东西正随着裂缝旋转越转越快，每道齿轮缝隙里都渗出腐蚀性的黑液。
“苏夜，能定位供能节点吗？”
“正在锁定……找到了！”苏夜的指尖重重敲在全息屏上，“第13号节点，在齿轮组下方！但需要手动插入干扰代码——”
“我去。”林小满打断她的话，从战术腰带里摸出艾米丽连夜制作的干扰芯片。
她望着程野被能量波掀翻在地的背影，望着苏夜咬着下唇破解最后一层防火墙的侧影，喉咙突然发紧。
这些和她在《巨人》城墙下背靠背作战的伙伴，在《名侦探柯南》暴雨夜追凶的同伴，此刻正用命为她争取三十秒。
“程野！”她扯开嗓子喊，“往左三步！”
程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侧滚，身后的金属立柱被能量波轰成废铁。
林小满趁机甩出两枚燃烧弹，在卡尔脚边炸开橘红色的火墙。
烟雾腾起的瞬间，她弯腰冲进光雾，战术靴底在金属地面擦出火星。
“愚蠢！”卡尔的机械义眼剧烈闪烁，“你以为凭人类的血肉之躯能靠近核心？”
回答他的是林小满甩过来的闪光弹。
刺目的白光中，她摸到了齿轮组的边缘——金属表面烫得惊人，却比她心跳慢半拍。
她扯开战术手套，将干扰芯片狠狠插进第13号节点的卡槽。
“滴——”
整个控制室突然陷入死寂。
裂缝核心的旋转声消失了，卡尔的机械义眼暗了下去，连警报器都哑巴了。
林小满后退两步，看着齿轮组表面的紫光大放，又缓缓熄灭。
“成功了？”苏夜从控制台后探出头，脸上还沾着机油。
“太天真了。”
卡尔的声音像从地狱深处浮起。
林小满抬头的瞬间，看见裂缝核心的青铜齿轮突然倒转，无数黑色触须从齿轮缝隙里钻出来，缠住了她的脚踝。
那些触须上布满倒刺，每动一下都像在割肉。
“你们的努力，不过是让毁灭来得更快些。”卡尔的投影重新凝实，机械义眼泛着疯狂的红光，“裂缝要吞噬所有闯入者，包括你们！”
控制室内的重力突然颠倒。
林小满被甩向半空，看见程野的战斧被吸进裂缝，苏夜的全息键盘碎成光点，艾米丽死死攥住控制台边缘，指节泛白如骨。
更恐怖的是裂缝核心，此刻正像张大嘴的怪物，发出低沉的轰鸣，将所有东西往中心拉扯。
“抓住我！”程野扑过来，却被一道黑色触须抽中胸口，整个人撞在墙上又弹回来。
苏夜尖叫着去拉林小满的手，可两人的指尖刚要相触，就被一股沛然巨力冲散。
“别管我！”林小满的战术匕首被吸走了，背包里的《名侦探柯南》世界获得的侦探笔记也被卷走了。
她望着伙伴们逐渐模糊的脸，突然笑了，“我可是要带你们吃遍所有世界美食的人，怎么会轻易死？”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已经被拽进裂缝深处。
黑暗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头顶，意识即将消散前，她模模糊糊看见无数光点在眼前飞过——那是《巨人》的立体机动装置，《全职猎人》的念能力光芒，还有便利店门口那盏永远亮着的暖黄灯光。
最后一刻，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而在裂缝之外，苏夜跪在满地狼藉中，手掌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
程野捂着渗血的胸口爬过来，两人望着已经闭合的裂缝，喉咙像被塞进了烧红的铁块。
“她不会有事的。”程野的声音哑得厉害。
“当然不会。”苏夜抹了把脸，从口袋里摸出半块没吃完的棒棒糖，那是林小满在《哆啦A梦》世界硬塞给她的，“那家伙……可是连贝尔摩德的狙击枪都躲得过的女人。”
控制台突然发出“滴”的一声。
艾米丽颤抖着调出监控画面——裂缝闭合的位置，有一道极淡的金色纹路，正沿着墙面缓缓蔓延，像某种古老的契约，又像……希望。
而在裂缝深处，林小满的意识正在重新凝聚。
她感觉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中，脚下是星河流转，头顶是无数镜面悬浮，每个镜面上都映着不同的世界：有柯南举着变声器的侧脸，有奇犽甩着电吉他的笑容，有艾伦在城墙下对她伸出的手。
“欢迎来到……源点。”
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小满抬起头，看见最中央的镜面上，浮现出一行她从未见过的文字。
那些字符发着温暖的光，像在等待她的触碰。
而在更深处，某个沉睡的存在，似乎被她的气息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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