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像被巨手揉碎的铅块，在头顶翻涌成漩涡状的黑洞。
裂缝边缘渗出幽蓝的光，像是有生命般蠕动着撕扯天空，每扩大一分，地面便震得更剧烈些。
林小满的鞋跟卡在碎砖缝里，她踉跄着扶住断墙，抬头时正看见一块半人高的混凝土板从裂开的楼体上砸下来——程野闷喝一声，背着苏夜的身影如猎豹般窜过来，用后背撞开她。
“小心！”
重物砸在两人方才站立的位置，碎石劈头盖脸落下来。
程野的战术背心被划开道口子，露出下面渗血的伤痕，却仍把苏夜护在怀里。
林小满抹了把脸上的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程野的。
莫甘娜的冷笑混着狂风灌进耳朵：“晚了，虚空之核的觉醒不可逆，你们连遗言都留不下。”
她这才注意到，莫甘娜的黑色长裙下，原本绣着银线蔷薇的位置正透出幽光，像是有颗跳动的心脏嵌在胸口。
那光随着裂缝的扩张越来越亮，甚至在她脚边投下扭曲的影子——那影子不是人形，倒像是无数张人脸重叠在一起，正发出细不可闻的呜咽。
“苏夜的伤……”林小满攥紧苏夜冰凉的手腕。
女二的额头烫得惊人，黑客少女的指尖还沾着血，却仍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着什么。
林小满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裂缝，突然瞳孔一缩——那些从裂缝里漏出的幽蓝能量，竟在空气中凝结成半透明的碎片，每一片都映着不同的场景：米花町的摩天轮在火海中坍塌，友克鑫拍卖场的水晶灯碎成星尘，帕拉迪岛的城墙被巨人的手掌捏成齑粉。
“这是……被吞噬的次元？”她声音发颤。
“比这更糟。”苏夜咳出一口血沫，手机屏幕亮起刺目的红光，“虚空之核在抽取所有关联次元的生命力。我们之前破的那些副本，柯南的世界、猎人的世界……都在给它输血。”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程野单膝跪地，后背的苏夜闷哼一声。
林小满借着摇晃的力道抬头，正看见凯伦如铁塔般挡在他们和莫甘娜之间。
这个总跟在莫甘娜身后的保镖脱去了西装，露出精壮的肌肉，每一寸皮肤都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原来他根本不是人类，而是用机械义体改造的战争兵器。
“走！”程野突然吼了一嗓子，把苏夜塞进林小满怀里，自己迎着凯伦冲了上去。
拳头相撞的闷响震得空气嗡嗡作响，程野的指节裂开，凯伦的义体却连道白痕都没留下。
林小满咬着牙转身，抱着苏夜往废墟深处跑，眼角瞥见程野被甩出去撞在断柱上，断柱轰然倒塌的瞬间，他竟在碎石雨中翻了个滚，又扑了上去。
“他不要命了？”苏夜在她怀里轻声说，声音里却没有慌乱。
林小满这才发现，少女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凯伦的义体结构图，“程野在找关节轴。那家伙的机械骨架有三处弱点，他在记位置。”
话音未落，程野的军靴精准踹中凯伦膝盖后方的金属枢纽。
义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凯伦踉跄半步——林小满趁机咬破舌尖，鲜血滴在手腕的次元印记上。
星图般的纹路瞬间烧红，烫得她几乎要松开苏夜，但那些红光顺着她的血管窜向指尖，在凯伦头顶凝成一道淡紫色的光网。
“给我……定！”
光网落下的瞬间，凯伦的动作慢了半拍。
林小满抓着苏夜的手腕冲进拐角，身后传来程野粗重的喘息：“这边！”
他们撞开一扇锈死的铁门，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林小满借着手机光扫过墙面，褪色的“地下研究所B区”标志让她心脏猛跳——这是之前在《巨人》副本里，他们追踪过的旧实验室！
程野反手顶住门，金属门与门框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凯伦的拳头已经砸在门上，震得灰尘簌簌掉落。
“苏夜，找电源。”林小满把苏夜放在实验台上，自己扑向墙角的仪器柜。
玻璃碎渣扎进掌心，她却浑不在意，翻出半箱元件时，苏夜已经扯断了墙上的电线：“总电闸还能用，不过……电压不稳。”
“够了。”程野从战术包里摸出工具，指节上的血滴在操作台上，“干扰器需要三个部分：能量转换器、频率振荡器，还有……”
“还有反制回路。”林小满接上话，她盯着墙上的线路图，前世作为便利店店员时背过的物理公式突然在脑子里炸开，“用研究所的备用电池当能源，振荡器调谐到虚空之核的共振频率，反制回路……”
“反制回路需要手动输入代码。”苏夜突然剧烈咳嗽，手机从她手里滑落。
林小满这才看见，少女的白T恤已经被血浸透，方才的奔跑让伤口崩裂，“我……我黑不进虚空之核的系统，它的代码是……是用多元宇宙的规则写的，我……我看不懂。”
实验室的灯突然闪了闪，天花板的灰尘像下雨般落下来。
林小满抬头，透过破碎的气窗，能看见裂缝已经扩张到二十米宽，幽蓝的光几乎要把天空染成同色。
那些碎片里的场景越来越清晰，她甚至看见《全职猎人》世界里，幻影旅团的团员正被无形的手捏碎，库洛洛的扑克牌散落在血里；《名侦探柯南》的世界里，毛利小五郎举着变声器的手突然静止，江户川柯南的眼镜裂成蛛网。
“必须阻止它。”林小满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坚定。
她抓起程野递来的螺丝刀，开始组装干扰器的外壳，“程野，你负责能量转换器；苏夜，你帮我接振荡器的线路。我们只有十分钟——不，五分钟。”
“三分钟。”程野看了眼腕表，“凯伦的义体修复速度很快，他最多再拖三分钟。”
实验室里只剩下零件碰撞的声响。
苏夜的手指在电路板上翻飞，血滴在焊锡上发出滋滋的轻响；程野用牙齿咬断电线，金属味在嘴里蔓延；林小满的次元印记还在发烫，每动一下都像被火烤，但她的手稳得惊人，仿佛那些精密的元件是她从小玩到大的玩具。
“完成80%。”苏夜的声音越来越轻，“振荡器……调谐到3.14兆赫……反制回路需要……需要手动输入。”
“输入什么？”林小满的额头抵着操作台，汗水滴在刚焊好的芯片上。
“不知道。”苏夜笑了，染血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林小满的手背，“但我知道……只有你能输。你的次元印记在共鸣，它和虚空之核……有联系。”
天花板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小满抬头，气窗外的裂缝已经大得能塞进整栋楼，幽蓝的光里浮着无数光点——那是被吞噬的次元碎片，正在化为虚空之核的养料。
程野猛地扯断最后一根电线，干扰器的外壳发出嗡鸣：“好了！还差反制回路！”
苏夜的手机突然亮了，是定位提示。
林小满凑近一看，瞳孔骤缩——地图上，代表虚空之核的红点正在莫甘娜胸口，而干扰器的能量波必须精准覆盖那个点。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袖扣，银链上还缠着苏夜的血，却突然触到某种温热的东西——是次元印记，它正在发烫，像在回应她的触碰。
“我来输入。”林小满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程野想拦她，却被她摇头止住，“只有我能靠近那个频率。苏夜说的对，我的印记和虚空之核有联系……可能是陆沉舟留下的。”
她走向干扰器的操作面板，指尖悬在键盘上方。
裂缝的轰鸣震得她耳膜生疼，程野在身后说：“需要多久？”
“不知道。”林小满笑了，“但应该够。”
操作面板的红灯开始闪烁，倒计时从60秒跳到59秒。
林小满闭上眼睛，那些曾穿越过的世界在她眼前闪过：柯南世界里，她和毛利兰一起做的樱花酥；猎人世界里，奇犽递来的糖果；巨人世界里，艾伦在城墙上对她笑的样子。
然后是陆沉舟，他总穿着黑西装，却在她生日时买了草莓蛋糕，糖霜沾在嘴角，说：“林小满，这次换我保护你。”
次元印记突然爆发出灼痛。
林小满睁开眼，手指按在键盘上——她不知道代码是什么
“开始吧。”她轻声说。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