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芒散尽的天空下，林小满的掌心还残留着莉莉虚影消散时的温度。
她盯着脚边那滴荧光绿黏液，泥土里的震颤愈发清晰，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往地底深处扎。
程野的战术背心被气浪撕开道口子，他蹲下身用指节叩了叩地面：“震波频率在加快，每分钟提升15%。”
“看那边。”苏夜突然扯了扯林小满的衣袖。
顺着她指尖望去，原本生机盎然的灌木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叶片蜷曲成焦黑的碎片簌簌掉落，连带着周围的草皮都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更远处，一只流浪猫正弓着背狂叫，它的尾巴上竟冒出几缕紫烟，像是被某种能量灼烧。
“裂缝关闭时释放的能量没被完全吸收。”林小满捏紧了水晶，前世看过的综漫资料在脑海里翻涌——次元裂缝的余波从来不是温柔的，尤其是被强行闭合的那种。
她抬头时，程野已经把战术头盔扣上了，护目镜后的眼神像淬过冰：“需要我去周围探查？”
“先找源头。”林小满扯下便利店工牌塞进裤兜，这动作带着惯常的利落，“苏夜，你的电脑能定位异常能量波动吗？”
“早开着扫描了。”苏夜蹲在还在冒火星的笔记本前，指尖翻飞敲着键盘，屏幕上跳动的绿色光斑突然聚成一个红点，“地下三公里，有金属反应。”她抬头时眼睛发亮，“像是……实验室？”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程野一把拽住林小满的手腕将她拉近，一块碎石“砰”地砸在她刚才站的位置。
苏夜的电脑“咔”地合上，她踹开脚边的碎石：“走！再晚说不定地缝能把人吞了！”
三人顺着能量波动找到的，是块被藤蔓覆盖的金属板。
苏夜用随身带的微型解码器抵住缝隙，蓝色电弧“滋啦”一声窜出，金属板缓缓升起时，霉味混着电流焦糊味扑面而来。
程野当先跳下去，战术手电的白光扫过墙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电子屏，只不过此刻全是雪花噪点。
“有人！”林小满眼尖，看到最里侧的玻璃舱里蜷着个人影。
程野的军靴碾碎地上的碎试管，三两步冲过去扯下锁扣。
玻璃舱“吱呀”打开的瞬间，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踉跄着栽出来，程野伸手托住她后腰，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放到地上。
“艾米丽·卡特。”女人咳了两声，抬起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博士的‘前’助手。他需要我破解次元能量公式时管我叫‘天才’，等装置启动就把我锁在这里当活祭品。”她扯了扯袖口，露出腕间青紫色的勒痕，“你们来得及时，再晚半小时，这里的氧气就该耗光了。”
林小满蹲下来与她平视：“裂缝余波是怎么回事？”
艾米丽伸手按在墙上，某个暗格应声弹出，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叠资料。
她抽出最上面那张全息投影卡，空气中立刻浮现出立体模型：“裂缝闭合时，能量会凝结成‘次元碎片’，本质是压缩的空间乱流。如果不回收，它们会像病毒一样侵蚀现实空间——”她指尖划过模型，原本稳定的光团突然裂开蛛网纹，“然后，新的裂缝就会在侵蚀最严重的地方爆开。”
“维克多那老东西派了机械军团长奥古斯塔来回收碎片。”艾米丽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想收集碎片重造装置，这次……可能不止是穿越这么简单了。”
林小满的后槽牙咬得发响。
她上辈子看过太多综漫里“反派利用残余能量搞大事”的剧情，没想到现在要亲自收拾烂摊子。
“程野，你去查奥古斯塔的动向。”她转身时，工牌链子在颈间晃了晃，“苏夜跟我带艾米丽找碎片位置，动作要快。”
程野点头，战术背心的金属搭扣“咔”地扣上：“半小时后汇报。”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时，林小满听到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挪动。
“碎片位置在废弃工业区。”艾米丽调出实验室的旧地图，指尖点在标注“D-7仓库”的位置，“博士之前在那里做过空间实验，残余能量会吸引碎片聚集。”
苏夜把电脑往肩上一甩：“走啊，正好试试我新写的反追踪程序。”她刚说完，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三个人同时顿住脚步——七八个穿着黑甲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为首的金发青年指尖跳动着幽蓝念力，正是维克多手下的念力高手布莱德。
“想抢碎片？”布莱德歪头笑，念力在掌心聚成光球，“先过我这关。”
林小满的眼睛眯起来。
她注意到布莱德身后的走廊尽头是废弃的通风管道，再往前是当年实验室的爆破区——墙上还留着“危险勿近”的红漆。
“苏夜，你电脑能远程引爆吗？”她压低声音。
苏夜立刻心领神会：“爆破区的自毁装置我刚黑进去，就等你这句话。”
“布莱德先生。”林小满突然提高声音，倒退两步踩上满地碎玻璃，“听说你念力控制精准度能分毫不差？那你猜猜，我要是现在摔进通风管道——”她脚尖点上管道边缘，“这些碎玻璃会不会顺着管道掉进爆破区的燃料箱？”
布莱德的瞳孔微缩。
他当然知道燃料箱的位置，更知道那些碎玻璃一旦划破输油管会发生什么。
“你敢——”
“试试啊。”林小满突然松手，整个人向后仰去。
布莱德骂了句脏话，念力光球猛地甩过来要拽她，却见她在最后一刻抓住管道边缘，借力翻进了通风口。
“追啊！”她的声音从管道里飘出来，“不然你的燃料箱可要——”
“轰！”
苏夜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下最后一个键。
爆破区的自毁装置被触发，火焰裹着气浪从通风管道倒灌回来，布莱德的黑甲被掀翻半边，他狼狈地滚到墙角时，林小满已经从另一侧管道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下次记得，念力再强，也强不过炸药。”
三人趁着混乱冲出实验室时，天边的紫芒残痕已经聚成拳头大的光斑。
艾米丽指着远处废弃仓库顶：“碎片在那！”
但她们刚跑到仓库门口，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金属摩擦的尖啸声中，足有三层楼高的机械怪物从废墟里升起，猩红的电子眼扫过众人，机械臂上的等离子炮开始充能——正是奥古斯塔。
“干扰器！”艾米丽大喊着从背包里掏出个银色装置，“能瘫痪它的能源核心三十秒！”
林小满接住干扰器的瞬间，奥古斯塔的等离子炮已经发射。
她就地一滚，炮弹擦着肩膀炸碎了半面墙。
苏夜拽着艾米丽躲进集装箱后面，林小满看准机械臂关节处的缝隙，干扰器精准地砸了进去。
“滋——”
奥古斯塔的电子眼瞬间暗了一半，机械臂无力地垂落。
林小满踩着集装箱跃上它的后背，指尖触到碎片的刹那，紫色光芒大盛。
可就在她要拔下碎片时，奥古斯塔的电子眼重新亮起红光，机械臂猛地甩动，将她狠狠砸向地面。
“砰！”
林小满撞在水泥地上，喉咙里泛起腥甜。
她抬头时，奥古斯塔的机械脚已经高高抬起，阴影笼罩下来。
苏夜的尖叫混着艾米丽的惊呼，在耳边炸成一片。
“想走？”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晚了。”
地面在机械脚落下的前一刻裂开蛛网状纹路。
林小满咬着牙爬起来，掌心的碎片烫得惊人。
她望着重新抬起的机械臂，突然听见程野的通讯器在远处响起——那里面，是比之前更密集的机械轰鸣，和某种金属撕裂的声响。
奥古斯塔的电子眼闪过诡异的红光，它的机械臂竟开始自我重组，原本的炮口处伸出更多尖锐的锯齿。
林小满握紧碎片，后背抵上冰冷的仓库铁门。
这怪物，好像……变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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