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缓缓降落在东亚国际机场,窗外熟悉的景色让宋元威长舒一口气。
(终于回来了……)
机舱内的灯光亮起,乘客们纷纷起身拿行李。
而宋元威、凯文和梅三人却像被抽干了灵魂一样,瘫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十几个小时的高空作业地狱,彻底榨干了他们的精力。
宋元威的右手因为持续写字而微微发抖,眼前还飘着数学公式的残影;
凯文的额头贴在舷窗上,眼神呆滞,嘴里喃喃念着元素符号;
梅的眼镜歪在一边,手里还攥着半根断掉的铅笔。
“三位乘客?”空姐担忧地俯身,“我们已经降落了哦。”
宋元威勉强抬起手挥了挥:
“请让我们再坐五分钟。”
空姐看了眼他们面前堆积如山的作业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工整的答案,有些墨迹甚至还没干透。
她的眼神从疑惑变成了敬畏,默默退开了。
“元威哥……凯文的声音像从地狱飘来,“我以后……再也不敢拖作业了……”
梅虚弱地点头,连推眼镜的力气都没了。
宋元威深吸一口气,撑着座椅扶手站起来:
“走吧……苏叔他们应该等急了……”
三人像丧尸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下飞机,在接机口形成了诡异的风景线——
宋元威顶着两个黑眼圈推着行李车;凯文边走边打瞌睡,差点撞上柱子;梅则抱着最后一本写完的作业,机械地跟着两人。
机场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苏悦站在接机口,看着自家孩子那副仿佛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模样,一时陷入了沉默。
“你们这是去学术研讨会,还是去挖煤呀?!”
宋元威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对苏悦摆了摆手:
“老头子,别在意这些细节……就是发生了点小意外。”
苏悦盯着他发抖的右手和袖口沾满的墨水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最终,苏悦没有多问,只是默默接过行李,领着三个行尸走肉走向停车场。
苏悦那辆宽敞的黑色吉普车正停在那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车门一开,凯文和梅就像被抽走骨头的布偶,直接瘫在了后座上。
两人的脑袋不约而同地靠在一起,瞬间沉入梦乡。
梅的眼镜歪在一边,凯文则张着嘴,发出轻微的鼾声。
宋元威勉强撑住最后一丝清醒,钻进副驾驶座。
他右手架在车窗边,掌心托着下巴,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睡吧。”苏悦难得没有唠叨,只是轻轻调高了空调温度,“到家叫你。”
车窗外的霓虹灯化作模糊的色块,引擎的轰鸣声仿佛遥远的潮汐。
宋元威最后的意识里,是苏悦那带着笑意的嘀咕:
“年轻真好啊……”
然后,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宋元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后座已经空了。
“凯文和梅呢?”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早送回去了。”苏悦握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宋元威打了个哈欠:
“啊——还是很困。”
“困就对了。”苏悦难得露出笑容,“这样你就不用倒时差了。”
说完这话,吉普车缓缓停在一片小树林前。
宋元威茫然地看向窗外——月光下,一栋木质结构的小屋静静矗立,门前还挂着两盏未点亮的风灯。
“老头子……”宋元威瞬间清醒了几分,“你该不会是想入室盗窃吧?”
苏悦“啧”了一声,掏出钥匙:
“翻修餐馆的时候,用这几年赚的钱顺手买了这块地和这栋屋子。”
宋元威愣住了。
夜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小屋的门廊有些老旧,但能看出刚刚被打扫过。
远处的溪流声隐约可闻,混着几声虫鸣。
“怎么样?”苏悦故作随意地问,“比我们之前住的那间破公寓强吧?”
宋元威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他一把勾住苏悦的肩膀:
“老头子,你该不会是把养老本都砸进去了吧?”
“少废话!”苏悦拍开他的手,耳根却有点红,“爱住不住!”
钥匙被粗鲁地塞进宋元威手里,金属的凉意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老头子……)
他抬头看了看小屋,又看了看故意别过脸的苏悦,突然笑了:
“小屋的厨房归我了。”
“想得美!”苏悦瞪他,“每周一三五我掌勺!别想独吞!”
“切,真是个老顽固。”
夜风裹着两人的斗嘴声,消散在星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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