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月光皎洁。
咒灵消散,危机解除。
但四宫辉夜却僵在了原地。
脸上刚刚浮现的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被一股冲上头顶的滚烫热流所取代,无尽的羞耻感淹没了她。
又……又来了……
她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件破碎得不成样子的浴衣上。
原本优雅的和服,此刻已经变成了几片勉强挂在身上的破布。
布料撕裂,仅能遮住最关键的私密,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就那样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与苏白的视线之下。
而苏白的眼神,正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惊愕。
辉夜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让时间倒流回一分钟前。
然而,与她想象中可能出现的鄙夷或轻浮截然不同,苏白的惊愕,是一种纯粹的、被眼前极致之美所震撼的眼神。
在他的【心眼】之下,动态视觉被提升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极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放慢了无数倍。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浴衣布料撕裂的每一道细微轨迹。
他看清了皎洁的月光,如何在她玲珑起伏的身体曲线上温柔地流淌。
他看清了她因羞耻而瞬间染上绯红的精致耳根。
他甚至看清了她那因惊慌而微微颤抖的纤长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珠。
完美。
这是苏白心中此刻唯一的念头。
“你……你看够了没有!”
辉夜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哭腔,又羞又气,几乎要将银牙咬碎。
她连忙蹲下身,双手环抱住自己,试图用那几片可怜的碎布遮挡春光,这个动作却更显欲盖弥彰,反而勾勒出更加惊心动魄的弧度。
苏白终于从那惊艳的瞬间中回过神。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像个正人君子一样移开视线,反而向前踏出了一步。
这一个动作,让辉夜的心脏猛地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眼中满是戒备与慌乱。
“别动。”
苏白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感,奇异地抚平了她心中的一丝恐慌。
他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动作不疾不徐,然后半蹲下来,轻轻地、温柔地披在了辉夜那微微颤抖的香肩上。
带着他体温的温暖布料,瞬间裹住了她因紧张和夜风而冰凉的肌肤。
一股清冽又好闻的、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蛮横地将她整个人彻底包围。
辉夜的脸颊“轰”的一下,彻底红透了,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滚烫的脸颊温度,以及那颗在胸腔里砰砰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的心脏。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苏白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辉夜下意识地将头深深埋进那件宽大的外套里,声音闷闷地从布料下传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家会出现那种怪物?”
她终于问出了那个彻底颠覆她过去十七年世界观的核心问题。
苏白没有立刻回答,他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视线与紧紧抱着膝盖的辉夜保持齐平,这个平等的姿态让她感到了一丝尊重。
“那种东西,叫做‘咒灵’。”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由人类的负面情绪……怨恨、恐惧、嫉妒、痛苦……这些东西汇聚而成的怪物。”
“咒灵?”
辉夜喃喃自语,这个陌生的词汇,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击着她从小建立的、坚不可摧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那……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能对付它?”
她抬起头,那双漂亮的血色眸子,此刻充满了惊恐、迷茫,以及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强烈的好奇。
苏白看着她这副模样,笑了。
“我?”
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自然地、轻轻擦去了她脸颊上刚才不小心沾染的一丝灰尘。
这个突如其来又无比亲昵的动作,让辉夜的身体再次猛地一僵,呼吸都漏掉了一拍。
“你可以把我理解为……解决这类麻烦的专家。”
他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来历,点到为止。
因为他很清楚,恰到好处的神秘感,是维持吸引力的最佳方式。
辉夜沉默了。
她紧紧地裹着身上那件属于苏白的外套,贪婪地汲取着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内心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
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恐怖致命的怪物,从天而降的神秘少年,还有……自己此刻这狼狈不堪又羞耻至极的模样。
这一切,都如同最深刻的烙印,死死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恐怕一生都无法忘怀。
苏白缓缓站起身。
“今晚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明天醒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他reassuring的话语,像是有着某种魔力。
辉夜抬头仰望着他,清冷的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银边,这一刻,他的身影显得如此高大,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可是……你……”
她想问他要去哪里,想问他更多关于“咒灵”的事情,想问他……所有的一切。
但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问这些呢?
“我该走了。”
苏白仿佛能轻易看穿她的心思。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深邃。
“记住,今天发生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你的家人和亲信。”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秘密……”
辉夜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心脏没来由地,又一次漏跳了一拍。
苏白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仿佛要把她此刻的模样完全记在心里。
随后,他转过身,身影在夜色中几个闪烁,便彻底消失在了庭院的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庭院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四宫辉夜一个人,紧紧裹着他的外套,呆呆地坐在冰凉的石阶上。
脸上的红晕,如晚霞般,久久未能褪去。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那清冽的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名为暧昧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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