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常规研究社”的第一次正式活动,就在这间被辉夜“友情赞助”的豪华房间里拉开了序幕。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红茶香气,那是辉夜亲手泡制的顶级大吉岭。
苏白坐在沙发的中央,声音平稳而富有磁性,正为两位新加入的社员,樱岛麻衣和四谷见子,系统地讲解着“超自然力量”的根基。
“……所以,无论是咒灵、鬼魂还是其他异闻,其本质都是一种负面能量的聚合体。它们的存在,依赖于人类的恐惧、怨恨等情绪。”
樱岛麻衣听得十分专注,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不时会提出一两个切中要害的问题。
而另一边的四谷见子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小小的身子微微蜷缩着,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她那双能够看见常人所不能见之物的大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房间里那些空无一人的角落,脸色也因此有些发白。
辉夜端坐在单人沙发上,姿态优雅得如同一位真正的公主。
她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轻轻端起描金的骨瓷茶杯,送到唇边,小口地品尝着。
表面上,她似乎对苏白的讲解漠不关心。
但那双宛如红宝石般的美丽眼眸,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在苏白那张俊朗的侧脸、樱岛麻衣那成熟妩媚的身段,以及四谷见子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之间来回逡巡。
空气中,除了茶香,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的酸涩气息。
终于,在中场休息的间隙,辉夜放下了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她站起身,迈着款款的、经过严格礼仪训练的步伐,如同巡视领地的女王,优雅地走到了苏白的身边。
她微微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兰花的香气,轻轻吹拂在苏白的耳畔。
“苏白同学。”
她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种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腔调,仿佛情人间的私语。
“你这哪里是成立社团,分明就是想借着这个名义,开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后宫吧?”
她顿了顿,血色的美眸扫过另外两位少女。
“而且,招收的成员,还全都是这种等级的美少女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像是一根细细的、淬了醋的银针。
面对这近乎挑衅的调侃,苏白甚至没有半点迟疑。
他缓缓转过头,深邃的目光迎上辉夜那双漂亮的眼睛,彼此的距离近在咫尺,几乎能看清对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理所当然的、甚至带着几分欣赏的笑容。
“是啊。”
他坦然承认。
“我的目标就是如此。”
他凝视着她,仿佛在反问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行吗?”
“……”
简单,直接,甚至堪称无耻。
这三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瞬间击碎了辉夜后续准备好的所有嘲讽与诘问。
她所有精心构筑的、用来反击的台词,此刻全都化为齑粉,死死地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股热流“轰”地一下,从脖颈直冲上脸颊。
辉夜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羞涩,而是一种计划被彻底打乱、尊严受到公然挑衅的恼怒与气结。
她竟一时语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套不按常理出牌的逻辑。
“哼!”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不甘心的、带着浓浓鼻音的轻哼。
她猛地扭过头去,留给苏白一个僵硬而又高傲的后颈,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看着她这副明明气得不行,却还要努力维持大小姐风范的可爱模样,苏白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了。
当天的社团活动结束后,苏白婉拒了樱岛麻衣一同回家的邀请,独自一人走在归途上。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城市的喧嚣渐渐被黄昏的宁静所取代。
他路过市中心的公园,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
不经意间,他的一瞥,定格在了公园深处的一张长椅上。
那里,坐着一个少女。
她独自一人,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绝美的雕塑。
一头樱花色的长发,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中,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金色光晕,柔顺地垂落至腰间。
她的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暮色中仿佛会发光。
五官精致得不似凡人,像是神明倾尽心血才得以完成的、最杰出的艺术品。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自成一幅绝美的画卷,与周围喧嚣的世界,与这人间的烟火气,显得格格不入。
她的眼神,空洞而又纯粹,没有焦点,也没有情绪,只是怔怔地望着远方的天空,仿佛灵魂早已飘向了另一个维度。
那种独特的气质,那种与世界彻底剥离的疏离感。
苏白几乎在瞬间就认出了她。
世界级的天才画家,被誉为“上帝的宠儿”,同时也是生活自理能力几乎为零的“宠物女孩”。
椎名真白。
苏白停下脚步,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然后才迈开腿,朝着那份遗世独立的孤独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沙土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走到长椅前,看着这位似乎与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链接的少女,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
“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他问道。
“你的家人呢?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听到声音,真白那空灵的视线,终于从遥远的天际缓缓收回。
她转过头,那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苏白。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地、动作幅度极小地,机械般地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面,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我没有家。”
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不带一丝悲伤,只是一种简单到极致的事实陈述。
可正是这种极致的平静,反而透出一种令人心脏骤缩的心疼。
苏白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他看着她这副让人无法放任不管的模样,最终做出了决定。
“那,”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安排。
“在我帮你找到住处之前,暂时先住到我家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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