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将视线转向桌面上散落的几张特殊纸张,以及小南手中那只精巧的纸鹤,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求知欲:
“小南大人,您的纸遁之术,实在令人惊叹。”
“我一直很好奇,这些纸张是如何承载查克拉,并能随心意变幻出如此复杂形态的?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原理或技巧?”
他将话题巧妙地从虚无缥缈的“生命艺术”拉回到小南最擅长、也最引以为傲的领域——纸遁本身。
以请教的姿态,展现出对她“艺术”的浓厚兴趣,这总比空谈理论要更容易拉近距离。
出乎林夜预料的是,小南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沉默,也没有立刻下逐客令。
她看了看手中的纸鹤,又看了看林夜,似乎在衡量什么。
片刻后,她用那清冷的嗓音,缓缓开口:
“查克拉性质变化,形态变化……”
她的讲解极其简洁,只涉及最基础的概念,点到即止。
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某个既定的事实。
但她开口了。
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林夜凝神倾听,表情专注,仿佛真的是一个对忍术充满好奇的学徒。
他没有打断,只是在小南话语停顿的间隙,恰到好处地提出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都巧妙地包裹在“艺术”的外衣之下。
“原来如此……那么,纸遁在形态变化的创造性上,是否存在极限?”
“理论上,能否用纸张完美模拟出……比如,一只真正飞鸟的所有细节,甚至它的……生命特征?”
“这种‘赋予形态’的过程,与真正的‘创造’之间,界限又在哪里?”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基础理论之上,轻轻地推开一扇通往更深邃领域的小窗。
小南的回应变得更加迟缓。
有时,她会蹙起眉头,似乎在认真思考林夜提出的角度,然后给出几个字的简短回答。
比如:“细节可模拟,生命不可。”
或者:“形似,非神似。”
更多的时候,她会陷入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夜,那琥珀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某种复杂的情绪在涌动、碰撞。
林夜能感觉到,她并非完全排斥这些探讨。
或许,在她被弥彦和长门的理想、被“晓”的冰冷规则层层包裹的内心深处,也曾有过对“创造”和“生命”本身的朦胧向往?
只是,那份向往早已被残酷的现实和沉重的责任所深深压抑。
他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用“生命艺术”这把钥匙,去试探,去叩问,去将她的纸遁之术,与那更宏大、更充满希望的概念连接起来。
让她意识到,她的力量,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战斗和守护那个虚无缥缈的“和平”,更蕴藏着创造奇迹的可能性。
眼看这次交流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再深入下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警惕。
林夜适时地收住了话头,微微躬身:
“感谢小南大人的指点,让我对纸遁艺术有了更深的理解。”
“生命艺术的探索,确实永无止境。”
他抬起头,迎着小南的视线,留下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期待未来,能有机会与小南大人继续共同探讨。”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朝门口走去。
金属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小南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坐姿,低头看着手中那只停滞了许久的纸鹤。
窗外,雨声淅沥。
她没有立刻继续折下去,只是静静地坐着,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着一点昏黄的灯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若有所思。
林夜告别小南后,走在走廊上,不断观察着。
他明白,想要在这座钢铁囚笼中活下去,甚至完成系统那离谱的任务,信息是至关重要的生命线。
对这座雨隐高塔的情况,他几乎一无所知。
必须尽快熟悉环境,摸清这里的运作规律。
接下来的日子。
他开始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进行观察,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仅限于自己的房间和几条特定的、允许通行的金属走廊。
塔内的守卫,大多穿着雨隐村的制服,脸上带着统一的冷漠面具,行动悄无声息。
林夜尝试记录他们换班的时间和巡逻的路线。
规律似乎存在,却又模糊不清,偶尔会毫无征兆地改变,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随意拨弄。
走廊两侧,是一个个紧闭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门。
林夜强迫自己记住每一个转角,每一条岔路,甚至是一些不起眼的细节,比如某段墙壁上渗水的锈迹,或是某个门扉上独特的划痕。
门后面是什么?
仓库?刑讯室?还是某个“晓”组织成员的居所?
他不敢深想,光是猜测就足以让人脊背发凉。
打扫卫生是他主动争取来的“特权”,这让他有机会接触到一些负责底层杂务的人员。
这些人同样沉默寡言,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这里的雨,似乎从来不会停呢。”林夜一边擦拭着冰冷的墙壁,一边状似随意地开口。
旁边负责倾倒垃圾的雨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算是回应。
林夜又尝试了几次旁敲侧击,询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比如塔里为什么总是这么安静,得到的要么是沉默,要么是警惕的一瞥。
信息封锁严密得如同铁桶。
他留意到,食物和一些基本物资的运送,似乎有大致固定的时间点。
负责运送的人员推着小车,在特定时间出现在走廊里,又匆匆离去。
这或许是了解塔内运作的一个微小窗口。
垃圾的处理同样引起了他的注意。
每天都有专人将各处收集来的废弃物统一运走,目的地不明。
林夜曾动过心思,想看看能否从那些垃圾中找到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比如写着字的废纸,或是某种特殊材料的残渣。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掐灭。
风险太大了。
在这种地方,任何异常的举动都可能引来致命的关注。
他还发现,塔内的通讯似乎并不完全依赖吼或者传递卷轴。
偶尔,他能感觉到空气中传来极其微弱、一闪即逝的查克拉波动,如同水面投入一颗小石子荡开的涟漪。
特殊的传讯忍术?或者是某种他不知道的装置?
林夜回想着关于“晓”组织的情报。
绝。
那个黑白相间的家伙,是情报收集和渗透的大师,神出鬼没,几乎无孔不入。
一想到自己可能随时处于那种存在的监视之下,林夜就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夜深人静,是林夜难得的“自由”时间。
他会盘膝坐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尝试运转【基础查克拉提炼术】。
精神力的微弱亲和确实让入门变得相对容易,他能感受到体内那股细微的能量在缓慢流动、凝聚。
但系统的提示并非虚言。
每次提炼稍稍深入,经脉中便会传来清晰的刺痛感,如同无数细针在扎刺。
查克拉的增长极其缓慢,恢复速度也远低于预期。
这残缺版的提炼术,效率低得令人发指,副作用却实实在在。
他不敢贪功冒进,每次感到不适便立刻停下。
这点微末的力量,连自保都嫌不够,更别说去攻略小南了。
变强的渴望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内心,却被现实无情地压制。
他时常在心中调出系统界面。
【目标人物:小南】
【好感度:7,极低(好奇↑)】
数字依旧停留在“7”,那个微小的箭头似乎在嘲笑他的进展缓慢。
阐述“生命艺术”带来的那点好奇,似乎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冷却。
他需要新的机会,需要再次与小南接触。
但如何制造机会?
他又留意到窗外的雨。
雨隐村的雨,连绵不绝,带着一种化不开的阴郁。
起初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天气现象,但随着精神力亲和的提升,他渐渐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异样。
雨水中,似乎蕴含着极其微弱,却无处不在的查克拉波动。
这股查克拉冰冷、庞大,带着某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仿佛整个村子,都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感知忍术之下。
佩恩。
那个拥有轮回眼的男人。
这个认知让林夜感到更加窒息。
他就像是掉入蛛网的飞虫,自以为隐蔽的挣扎,或许早已落入捕猎者的眼中。
他变得更加谨小慎微,刻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与任何可能是“晓”正式成员的人产生交集。
除了小南和那个时不时会用挑衅目光扫过他的迪达拉,他尽量不与任何人对视。
情报收集困难重重,寸步难行。
塔内就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迷宫,每一条路都可能通向未知,也可能通向死亡。
焦虑感如同藤蔓,一点点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他感到有些一筹莫展,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能否撑到系统任务完成的那一天时。
一种异样的感觉,毫无征兆地袭来。
并非危险的预兆,而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极其隐晦,如同落在皮肤上的尘埃,若有似无。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似随意地扫视着空旷的走廊。
冰冷的金属墙壁,昏暗的灯光,远处传来的单调雨声。
一切如常。
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响动。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并未消失。
它不像是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更像是……从四面八方,从阴影里,从墙壁的缝隙中,无声地渗透出来。
一道无形的、冰冷的视线,正落在他的身上。
林夜的后颈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是错觉吗?
还是……他最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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