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惠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和秦峰同学说话,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即使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或者高傲。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她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季节也渐渐从初秋转向深秋。校园里的树叶开始泛黄、变红,平添了几分萧瑟的美感。
临近冬季漫展,整个二次元圈子都开始变得躁动起来。丰之崎学园作为一所思想开放、鼓励学生发展兴趣爱好的私立学校,自然也有不少学生对此抱有极大的热情。
美术社的活动室内,此刻正弥漫着一股紧张而焦灼的气氛。
金发双马尾的少女,泽村·斯宾塞·英梨梨,正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焦虑与不甘。她穿着丰之崎的校服,但领结却系得有些歪斜,金色的发丝也有几缕不听话地翘了起来,显然主人并没有心情去打理它们。
在她的面前,画板上固定着一张几乎还是空白的画纸。只有寥寥几根线条,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物轮廓,但随即又被重重叠叠的修改痕迹所覆盖,显示出创作者内心的挣扎与迷茫。
英梨梨是丰之崎学园美术社的王牌画师,在同人圈子里更是以笔名“柏木英理”闻名遐迩的超人气画师。她的画风细腻华丽,笔下的人物生动传神,深受读者喜爱。每一次漫展,她的本子都是被疯抢的对象。
然而,此刻,这位天才画师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创作瓶颈。
冬季漫展的截稿日期日益临近,她新本子的构思却迟迟无法成型。脑海中空空如也,以往那些源源不断的灵感,此刻仿佛都集体罢工了一般,任凭她如何苦思冥想,都抓不住一丝一毫的头绪。
“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画不出来啊!”英梨梨烦躁地用手中的铅笔在废稿纸上胡乱地画着圈,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活动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其他社员或者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或者对漫展不感兴趣,早已各自散去。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与空白的画纸和枯竭的灵感作斗争。
她尝试过各种方法来寻找灵感:翻看自己喜欢的漫画和画集,听能激发情绪的音乐,甚至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希望能有什么东西能触动她的创作神经。
但,一切都是徒劳。
那张画纸,就像一面无情的镜子,映照出她此刻的无助与焦躁。
“可恶!再这样下去,新本子就要窗掉了!”英梨梨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对于一个以创作为生命,并且有着极强自尊心的画师而言,开天窗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行,不能放弃!她可是柏木英理啊!怎么能被这点小小的困难打倒!
她重新拿起画笔,试图在画纸上勾勒出自己想要表达的场景和人物。然而,笔尖落在纸上,却迟迟无法落下。那个困扰了她许久的构图问题,那个让她始终觉得“不对劲”的细节,如同一个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她的思维和画笔。
她想要画一个充满张力的双人构图,表现出角色之间复杂而微妙的情感纠葛。但是,无论她怎么尝试,画出来的人物都显得僵硬而刻板,缺乏她以往作品中那种灵动的神韵。两个人物之间的互动,也总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别扭。
“到底到底是哪里不对?”英梨梨喃喃自语,漂亮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她盯着画纸上那个被修改了无数遍的草稿,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在活动室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英梨梨依旧在苦苦挣扎。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金色的双马尾也因为她不耐烦的抓挠而显得更加凌乱。
就在她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时候,美术社活动室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吱呀——”
一声轻微的门轴转动声,在寂静的活动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英梨梨猛地抬起头,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警惕地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背着一个简单的单肩包,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轮廓。正是秦峰。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英梨梨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美术社通常只有社员才会过来,而且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回家了。
秦峰其实并没有特意要来美术社。他只是在放学后,像往常一样在校园里随意走动。丰之崎学园的占地面积不小,各种设施也很齐全。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栋社团活动楼。然后,他听到了从某个房间里传出的、压抑着烦躁的细微声音。
出于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随意,他循着声音,找到了美术社的活动室,然后推开了门。
“抱歉,打扰了。”秦峰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淡无波,仿佛只是路过,顺便看了一眼。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目光在凌乱的活动室里扫过,最后落在了英梨梨和她面前的画板上。
英梨梨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她现在心情极差,完全不想被人打扰,尤其是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和陷入瓶颈的窘境。
“你是二年B班的秦峰?”英梨梨认出了他。虽然秦峰平时很低调,但他的外貌和气质实在太有辨识度,在开学典礼和一些公共场合,英梨梨还是对他有点印象的。
“嗯。”秦峰应了一声,算是承认。
“你来这里做什么?美术社现在没什么事。”英梨梨的语气有些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和羞恼。她下意识地想用身体挡住自己的画稿,不想让这个陌生人看到自己失败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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