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宛如一柄锋利的金色匕首,精准地切开了厚重窗帘的缝隙。
光线在地板上拉出一条狭长而明亮的轨迹,尘埃在光柱中无声地起舞、盘旋。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静谧。
春日野穹赤着白嫩的小脚,踩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捕捉空气中独属于哥哥的味道。
一个慵懒的哈欠还没打完,她便已经开始执行自己雷打不动的每日任务——“哥哥观察”。
这是她的仪式。
是宣告一天开始的,独属于她的特权。
然而,当她悄无声息地绕过玄关,视线投向客厅的瞬间,她整个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刚升起的一丝睡意,如同被泼了盆冰水,瞬间熄灭得干干净净。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一丝慵懒与娇憨的漂亮眼眸,此刻因极度的震惊而猛地瞪圆,瞳孔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客厅的沙发上,她的世界,她的信仰,她的哥哥神宫寺隼,正与一个女人紧紧相拥。
那个女人是雾岛董香。
那个留着一头碍眼紫发的女人。
两人的衣衫都带着宿夜的褶皱,显得凌乱不堪。
董香的脑袋安然地枕在哥哥宽阔的胸膛上,呼吸平稳,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刺眼的、满足而甜蜜的弧度。
而哥哥的手,那只本该只属于她、为她抚平烦恼的手,此刻正无比自然地搭在那个女人纤细的腰肢上,呈现出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
整个画面,静谧、和谐,却又充满了足以将春日野穹理智焚烧殆尽的暧昧气息。
“他们……昨天晚上……”
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
“到底,做了什么?”
无数个纷乱的、充满了限制级内容的画面,如同失控的电影胶片,在她的脑海中疯狂闪回、爆炸。
她不需要证据。
她那身为“正宫”的、千锤百炼的敏锐直觉,已经为这场无声的罪行定了性。
这是一种背叛。
一种对她与哥哥之间神圣羁绊的无情践踏。
一股冰冷的、夹杂着暴怒的火焰从她的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仿佛是感受到了这股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怨念与杀气,沙发上的雾岛董香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睡意朦胧的紫色眼瞳,在对上穹那双充满了敌意与审视的目光后,瞬间清醒。
惊慌与错愕在她的脸上交织。
“唰”的一声。
她那光洁的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颈。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董香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更多的却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我们昨天什么都没做!”
她急切地解释着,一边说一边试图从神宫寺隼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但这个动作反而让她与他贴得更紧,姿态也显得更加欲盖弥彰。
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还有那心虚到极点的语气,毫无任何说服力。
春日野穹只是看着她,眼神愈发冰冷。
她发出了一声极轻、却又充满了无尽鄙夷的冷哼。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只刚刚偷吃了家里最宝贵祭品的野猫,充满了厌恶与不屑。
多说一个字,都仿佛是脏了她的嘴。
她猛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房间的门重重地摔上。
“砰!”
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豪宅里回荡,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雾岛董香的脸上。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雾岛董香的身体一阵发软。
她终于从神宫寺隼的怀中挣脱出来,有些狼狈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
嘴上虽然拼命否认,但她的内心深处,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着。
昨晚与神宫寺隼的亲密接触,那份意料之外的温存与安宁,让她体会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蜜与悸动。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深邃的不安,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反锁上门,她背靠着门板,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那颗狂乱的心。
片刻后,她走到床边,蹲下身,从床底最深处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小小药瓶。
瓶身冰冷。
她颤抖着手,倒出了一片纯白色的药片。
药片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像是一个沉重的秘密。
她没有丝毫犹豫,就着床头柜上早已凉透的温水,将那片药片悄悄地服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舌根蔓延开来。
她很清楚,与神宫寺隼那个深不可测、如同深渊般的少年走得越近,就越有可能被卷入无法预料的漩涡。
也越有可能,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意外”。
为了防止那种最坏、最可怕的情况发生,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是十分必要的。
毕竟,她还不想这么早就当上妈妈。
更不想,让自己未来的孩子,拥有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恐惧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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