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或好或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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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北条和父亲介绍来的私人诊所内一楼的休息厅内,对于助理医生小姐端来的免费矿泉水,两人表示了道谢。

沉默地坐了片刻后,门开合的声音引起两人抬头望去,一个长得有些像青蛙的主治医生正接受着上一位客人鞠躬道别。

当主治医生挥手告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要转身回房,却听见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冥土先生。”

“抱歉,我们今天已经…哦?是北条先生吗?”

他条件反射地先低头道歉,等他看清对方的长相不由得一愣。

“北条先生跟您的父亲长得很像啊,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晚上好,能空出档期真是非常感谢。”

他看出北条和似乎不喜欢这话,看了一眼北条和身边的伊地知星歌,旋即惊讶出声:“这是北条先生的同伴吗?我是伊地知小姐现在的主治医生,冥土追魂。”

“初次见面,冥土先生,我是伊地知星歌。”在医生带来的压力面前,昔日叛逆的摇滚少女此刻也礼貌点头。

“姓伊地知吗?难道说,伊地知小姐是您的亲人吗?”

伊地知星歌瞥向身旁的北条和,又立刻收回视线,问向冥土追魂:“是的,我是伊地知虹夏的姐姐,请问发生什么了?来这里的路上,和跟我说您有和伊地知小姐病情有关的事情要说。”

冥土追魂微微沉默,深深看了一眼伊地知星歌,却也不显得十分意外,旋即轻声道:“如果是伊地知小姐亲属的话,说给你听也没关系,先进来吧,北条君也请进。”

“谢谢。”

伊地知星歌点了点头,便与北条和一同走进诊室。

冥土追魂坐下后,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瞟:“说起来,我还没有问,北条君和星歌小姐,是那种关系吗?”

“不是。”

“不是。”

“明明我还没说是什么,回答得还真快啊。”

身着白大褂的大叔轻轻一笑,从身旁的柜子中往外拿报告。

“比起那种事,医生,我妹妹现在的病情是怎么回事?我听说还有好转的可能?”

伊地知星歌问得相当直接,她本就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那件事啊……”

“是真的么?”

沉默过后,冥土追魂微微点头:“嗯,是真的。”

“虽然因为术后问题导致了后遗症,但是只是这种病症倒也没有严重到无法治疗的地步。”

“那太好了!接下来的治疗……”

“但是能接受护理的地点,全部是在海外,而且保守估计需要两年。”

伊地知星歌不说话了。

“我事先已经从北条先生那里听说了,虹夏小姐是在组乐队吧?倒也不是我不通人情,但我给出的建议是:目前先全面停止乐队的活动,优先考虑身体……”

后面的话已经模糊不清了,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地听完了全程对话,伊地知星歌唯一记得的就是最后北条和拉着自己对医生说了句“谢谢您了”。

鼓手是一支乐队的核心,更何况那个鼓手是乐队的后盾,是会永远在身后注视队友的伊地知虹夏。

两年的空白期,对于一个乐队来说实在是过于致命。在生命与梦想之间的抉择,当事者本人与家人之间,往往会产生无法沟通的分歧。

梵高的例子早就说明了,这是人之常情。

北条和敏锐地觉察到了,这可能是这场模拟中关键的契机。

就像钢铁一样,人的心智在遇到了来回的巨大冲击后也会更加容易折断,那么如果让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虹夏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又将作何感想呢?

就算再怎么不忍,身为姐姐的伊地知星歌也不可能允许虹夏再这么胡闹下去了。

她们身上都背负着家人的期待,所以没有一个人会随意妥协。虽然结果因为星歌的性格已经锚定了,但是过程却是由两个人决定的,这中间对北条和来说可是大有可为。

想必以后,属于纽带乐队的音乐,再也无法在这座城市的夜空回响。

东京的夜空早已没有连系天际的银河,也不再有纽带乐队。

“抱歉,我不应该带你来的。。”

坐在回程的电车上,北条和轻柔地抚摸着伊地知星歌的背部,语气带上几分装出的轻松。

星歌微微摇头,虽然依旧含着浅笑,但任谁都能看得出那是伪装的强笑。

“这不是你的错,我会让虹夏去接受治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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