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人沿着东大街一路穿行，最终抵达了中央广场。
尽管已是下午时分，但这里依旧人声鼎沸。
根本看不出是大抗争之前应该有的模样。
白羽凛微微抬头，望向那座巍峨耸立的巨大塔楼——巴别塔。
他垂下视线，没再多想，快步跟上了前方的两人。
绕着回廊一路向下，随着深度的增加，光线逐渐昏暗，视线也慢慢变得狭窄。
没过多久，山洞通道便出现在了白羽凛的眼前。
再往前，就是「地下城」了。
那里，便是冒险者与死神博弈的舞台。
白羽凛默不作声地走在最后。
他不是第一次踏足这里——作为这个迷宫都市的支援者，也曾被逼着进来过几次，甚至有一次差点死在三层的哥布林袭击中。
但这一次……不一样。
他是带着【系统】来的，是带着【杀戮点数】、【技能商城】、以及那一整支正在意识海中沉眠的怪物军团来的。
“怪物猎杀怪物……”
白羽凛在心中呢喃着，嘴角扯起一抹冷淡又讽刺的笑意。
这熟悉的地下城，在他眼中却仿佛变成了一张棋盘。
只是，不知道等到杀戮点足够之后，是不是连这个「棋盘」本身……也可以吃掉了？
白羽凛思绪翻涌，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几分。
然而下一刻——
“喂，小鬼！”
卡森的呵斥声响起。
紧接着，一颗石子突然从前方甩了过来，直奔白羽凛的额头。
他头一偏，避了过去。
石子“啪”的一声，镶嵌进了石壁中。
卡森冷哼一声说道：
“别浪费时间了，小鬼。”
“你以为这是赏风景的地方？再晚点，怪物都被别人清光了，老子拿什么钱去跟察尼斯大人换神酒？”
白羽凛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眸，继续跟了上去。
卡森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混杂着酒味和傲慢，让人厌烦至极。
但他没有反驳，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因为在这个地错世界中，获得“恩惠”与未获得恩惠之间的差距，远比想象中更为巨大。
那不仅仅是数据上的强化，更是某种本质层面的跃升。
身体、反应力、恢复能力，甚至感知与思维方式，都会随着等级与技能的成长，变得超越常人。
而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初步踏入这个世界、刚获得系统不久的新手而已。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两个家伙——卡森和沃恩他们的【属性看板】上写着什么。
但有一点，白羽凛十分清楚：
自己现在，打不过他们。
不论是力量、敏捷，还是战斗经验，在绝对的差距面前，任何反抗都是笑话。
不过——
白羽凛“看”了眼自己意识海中悬浮着的僵尸大军，嘴角却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又怎样？
“让你们多活一会好了。”
……
地下城，第五层。
阴暗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腥臭与血腥味，浅绿色的岩壁泛着粘稠的湿光，一声嘶吼后，前方的狗头人轰然倒地。
“搞定。”
卡森甩了甩沾血的短剑，像是拍掉什么脏东西似的撇开视线，
“还不快点去捡魔石，搬运工！”
白羽凛面无表情地走上前，蹲下身，将那枚紫色光泽的魔石取了出来。
这期间，两人时不时从耳边丢来一句恶意调侃和嘲笑，但都被白羽凛当做空气了。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
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忍气吞声的“底层人类”了。
他感受到体内血液流动时的那种轻盈、协调、爆发力十足的感觉，整个人的疲惫度，比从前低了太多。
过去哪怕只是搬运几个包裹都会觉得肩膀酸痛，如今连走了五层依旧呼吸平稳，力气充沛。
“……是MC世界带来的改变。”
白羽凛暗自判断。
无论是那座像素世界里的劳作训练，还是连续摄入的苹果所带来的营养——
都在悄无声息地改造着他的身体，让他的每一次动作都更具力量，更有韧性。
哪怕此刻仍然只是一个LV.1的普通人类，他也开始拥有和某些低阶冒险者比肩，甚至略胜一筹的身体素质。
“时间差不多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眼眸，深处的那一抹暗红杀意逐渐变得清晰。
前方，熟悉的咆哮声再次传来，狗头人与哥布林再次出现。
和之前一样，卡森和沃恩冲了上去。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计划，只有鲁莽的攻击和嚣张的叫嚣：
“杂碎们——来受死吧！”
“让你们看看大爷的本事！”
——就是这样。
这两人，从第一层开始，就将地下城当成了自家后院。
一路上炫技、乱杀，仗着是两个LV.1，根本不懂配合，也不懂节省体力。
但白羽凛一直在忍。
他在等——
等他们的步伐开始沉重、气息变得急促。
等他们眼中的亢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焦躁。
“体力下滑速度，超过了你们的想象吧？”
白羽凛低语着。
从第一层一直杀到第五层，两人毫无节制地击杀怪物。
现在的他们，已是强弩之末。
白羽凛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弹，宛如点击鼠标那般熟练自然：
“是时候了，小白——”
“猎杀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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