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青仙舟,将军府。
正翻阅前方战报的飞霄忽的蹙眉,刹那间迸发的肃杀之气令唯她一人所在的房间内充斥着犹如最血腥战场般的铁血味。
内心深处某种熟悉的悸动,令飞霄下意识看向别处。
视线越过雕花窗,她唯一能看到的仅有曜青仙舟的人造天穹下,那来往不断的星槎。
与罗浮或是其他仙舟不同,曜青的天空中飞翔的星槎,近半都是云骑的军舰。
“帝弓……”
飞霄贝齿轻摇唇瓣,低声呢喃出那个令她心情无比复杂的神祇的名讳。
昔年还叫萨兰,身陷步离人囹圄之时,她向流星许愿,最终见到了前来征讨步离人蚀月猎群治下的世界『窟卢』的云骑军,和率领他们的曜青前代将军月御。
后来她加入了云骑军,也知道那划过天际的光并非实现愿望的流星,而是巡猎的星神降下的天矢。
每一道光矢的降落,都象征着一个无可救药的世界的湮灭,她曾多次向帝弓祈求不要再看到光矢落下,但没能得到星神的回应。
在第三次丰饶民战争中,仙舟方壶被步离兽舰攻破,前代将军月御成功撑到光矢到来,牺牲于光矢之下。
自此以后,飞霄就成了曜青的天击将军。
她也在那一刻向追随她的人们立下了誓言:我向你们许诺,终有一日,我会比帝弓的光矢更快。终有一日,我们不必再目睹『流星』落下。
飞霄抬起手按在高耸的胸口上,体内的力量在躁动。
那是帝弓为每一艘仙舟赐下的,由将军所能掌握的『威灵』中属于曜青仙舟的一只。
帝弓七相之一。
就像属于景元的威灵『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一样,飞霄体内的威灵,名为『飞黄』。
源自飞黄的躁动令飞霄翠绿的瞳孔泛起幽光,有银白渐变至浅绿的长发末梢,逐渐漂浮出点点星光。
其背后那酷似纹身的印记也传来阵阵灼痛。
“帝弓,看向了曜青?怎么会?”
飞霄的心猛地揪紧,但很快便意识到,帝弓似乎并没有向曜青仙舟投下光矢的意思。
祂,仅仅只是在看这里。
源自星神的注视立刻让曜青仙舟上下各处都出现了异象,但飞霄已经无暇去关注这些,她猝然起身,以帝弓七天将之一的身份,循着体内帝弓威灵飞黄的指引,奔行如电,身化流光,离开了将军府。
目标,赫然是素裳所在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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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于星海间的星穹列车上。
姬子正将大衣若有若无地挂在肩上,单手端着咖啡,站在观景车厢的巨大玻璃窗前,眺望着已经看过无数次,但却永远也看不腻的星海。
蓦的,一道星光划破了星空。
“呀!是流星!”
三月七的雀跃声在身后响起,片刻后又是一阵气恼。
“可恶,本姑娘都没有抓住机会将流星拍下来。”
粉毛少女原地跺着脚,手中已经举起来的相机放下也不是,按下快门也不是。
最后她只能扑到姬子怀里,例行撒娇。
“姬子姬子,要不你来跟人家一起拍张照呗!”
“拍照可以,但小三月。”姬子将手中的咖啡稍稍举起一些,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那可不是流星。”
“正常的流星划过宇宙,可不会在进入大气层前就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附近也没有恒星,能够吹出恒星风来让那颗流星散出尾焰。”
“不是流星,那是什么?说不定是什么宝贝呢!姬子姬子!要不我们追过去看看?”
三月七双手举起扣住姬子按在自己头上的手掌,主动用脑袋蹭着红发美人的掌心。
蓦的,三月七听到一阵脚步声。
她放下姬子的手,扭头一看,惊讶道:“丹恒?你居然从档案室里钻出来了?”
“我……”
丹恒皱着眉头,看了眼同样察觉到异常,从另一节车厢赶来的瓦尔特,沉声道:
“刚才,我发现巡猎的星神,似乎正在注视某处。”
三月七瞪大双眼,姬子正品尝咖啡的动作顿住。
“巡猎星神?正在注视某处?你怎么知道!?”
丹恒也没有隐瞒,只说明缘由:“……我,亲眼见过巡猎星神垂下目光的一幕。你们有看到刚才划过星海的流星吗?”
那还是在仙舟时的旧事了,此刻突然发现巡猎星神垂眸,瞬间让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丹恒。
那是残缺不全的,并未因为褪鳞重生而消失干净的记忆。
“好了,事情涉及到星神,我们在这里猜测半天也没用,列车下一站不是去黑塔空间站补给吗?到时候问问黑塔是否知道线索就是了。”
姬子拍板做出决定,旋即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至于丹恒提起的旧事,和他口中所说的曾见过巡猎星神垂眸一事,姬子善意地没有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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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宇宙。
地球,日本东京,银冕塔大厦地底实验室内。
“主人……”
贝尔法斯特面无血色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江敛秋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自他身上不断传来的压迫感和某种仿佛被无比伟大的存在注视的恐惧也不能令贝尔法斯特后退颁布。
她咬着牙主动迈步向前,再次呼唤道:“主人!”
“唔……”
江敛秋终于有了回应。
他面色无喜无悲,转眸低头,看向贝尔法斯特,颔首道:“贝法,我没事。”
“没事……?”
贝尔法斯特依旧没有放下心中的担忧。
江敛秋此刻无论怎么看都非常不对劲,他脸上再无往日灵动的神采,犹如泥塑木偶般面无表情,眼底的淡漠令贝尔法斯特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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