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暧昧而又充满强制性的契约之后,织部真冬与林枫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处处针锋相对,却也无法像山边灯那样自然地与他亲近。她的眼神总是躲闪,脸颊会在不经意间染上绯红。
这天上午的体育课刚结束,真冬便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身体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与不适。她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真冬,你怎么了?”一旁的山边灯立刻发现了她的异样,担忧地扶住了她。
林枫的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了真冬。他能感受到,她体内的生命能量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方式波动,仿佛一座休眠的火山,正被某种力量强行唤醒。他没有多言,直接走上前,在周围同学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将真冬横抱起来。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真冬的身体瞬间僵硬,脸颊“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她下意识地挣扎着,却发现林枫的臂弯如同铁钳般稳固。
“别动。”林枫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无视了周围的窃窃私语,抱着真冬径直走向了学园的保健室。
保健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一个穿着白大褂、身材窈窕的女人正坐在办公桌后,她有着一头妩媚的紫色长发,一双碧绿色的眼眸如同猫儿般,带着几分慵懒与洞察一切的锐利。她便是圣米海洛夫学园的保健医生,及川丽。
“哦呀,这不是我们新来的帅哥转校生吗?”及川丽看到林枫抱着真冬走进来,非但没有惊讶,反而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这么快就对我们学园的剑道公主下手了?真是年轻有为。”
林枫将真冬轻轻放在病床上,无视了及川丽那带着调侃的言语。“她身体不舒服。”
及川丽从椅子上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床边。她俯下身,仔细端详着真冬的脸色,那双绿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真冬的手腕上,闭上眼睛,仿佛在感知着什么。
片刻后,她睁开眼,脸上那慵懒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业而又严肃的神情。
“不必担心。”她对一脸紧张的山边灯笑了笑,然后将目光转向林枫,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她不是生病,只是她体内沉睡的‘力量’,正在复苏而已。”
她顿了顿,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利刃之圣女’的魔术回路,正在被强行激活。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林枫的眼神一凝,他知道,及川丽口中的“有人”,指的便是秘仪组织。
及川丽站直身体,靠在办公桌上,双臂环胸,那成熟的曲线被白大褂勾勒得淋漓尽致。她看着林枫,碧绿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审视:“你似乎并不惊讶。泰蕾莎那孩子,是你救的吧?摧毁了秘仪的圣濡工厂,又干掉了他们两个炼金术士,真是了不起的战绩。”
“你知道的不少。”林枫的语气依旧平静。
“作为这个学园的‘观察者’,知道这些是我的职责。”及川丽坦然地承认了,“你应该已经知道,炼金术士的力量,并非凭空产生。他们就像是引擎,而驱动引擎的燃料,便是‘圣濡’(苏摩酒)——由‘生神女’的生命力转化而来的高纯度能量。每一次战斗,每一次施展元素之力,消耗的其实都是生神女的生命。从本质上说,炼金术士们所有的风光与荣耀,其风险,都由这些无辜的女孩们承担着。”
她的话语,让一旁的织部真冬和山边灯脸色发白。她们虽然对圣濡有所了解,却从未想过这背后竟是如此残酷的真相。
及川丽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而那些家伙——特别是为首的黄金炼金术士,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利用生神女,而是彻底‘成为’生神女!他试图通过占据一个完美的生神女容器,将自己变成一个可以无限自给自足的神明!”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需要解放那座被圣山封印在学园地下的‘圣像’。那座‘瑟鲁依·苏之圣女’,是所有生神女力量的本源,是能够产生圣濡的本质。一旦解放,就意味着所有的炼金术士都可以摆脱圣山的束缚,像饕餮一样,自由地、无节制地享用这股力量。到那时,整个世界都将沦为他们的猎场。”
及川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深的厌恶与疲惫,她看向林枫,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这些情报,是原十二密仪的‘不死鸟’——使用钠元素的鳯榊一郎拼死带来的。他背叛了秘仪,因为他无法认同那种疯狂的理念。林枫,我知道你很强,强得超乎想象。我希望……你能阻止他们。”
就在林枫准备开口的瞬间,学园的上空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窗外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奔跑声。
一股阴冷而又粘稠的元素波动,如同瘟疫般迅速在校园内扩散开来。
及川丽的脸色骤变:“该死!他们动手了!”
林枫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目标,并非漫无目的的破坏,而是精准地指向了学园的某个方向。
“是十二密仪的水银炼金术士!”及川丽的语气凝重,“她的目标,应该是辻堂家的那个女孩!她家里,藏着打开圣像的钥匙之一——‘皇女之卵’!”
林枫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对泰蕾莎和及川丽说道:“保护好她们。”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保健室的窗户一跃而出,朝着教学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
此时的教室内,早已乱作一团。
一个金发蓝眸身着教师服装的女人,如同女王般优雅地站在讲台上。她脸上挂着扭曲而又病态的笑容。无数条银色的、如同液态金属般的触手从她身后伸出,在空中狂乱地舞动着。她便是“水银魔女”夏娃·安娜·柏拉·布兰德。
在她面前,辻堂美由梨和山边灯被几条水银触手牢牢地束缚着,动弹不得。辻堂美由梨虽然害怕,但依旧倔强地瞪着夏娃,而山边灯则是眼中噙满了泪水。
“辻堂家的,乖乖把‘皇女之卵’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不那么难受。”夏娃的声音甜美而又恶毒,“至于这个……拥有顶级生神女潜质的女孩,呵呵,黄金炼金士大人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份礼物的。”
她伸出一条水银触手,尖端在山边灯那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冰冷的银色痕迹。
“住手!”
一声冷喝,教室的门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林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
“哦?又来一个不知死活的英雄?”夏娃看到林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加病态的兴奋所取代,“你的眼神我很喜欢,充满了愤怒与杀意。我会把你做成我最完美的收藏品!”
她话音未落,数十条水银触手便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四面八方朝林枫袭来。
林枫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消失。水银触手击空,将他原来站立的地板和墙壁腐蚀出一个个滋滋作响的坑洞。
夏娃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林枫的速度竟然快到这种地步。
“躲得了吗?”她冷笑一声,猛地收紧了束缚着山边灯的水银触手。
“啊!”山边灯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住手!”林枫的身影在教室的另一端显现,他看着被当做人质的山边灯,眼神中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
“跪下。”夏娃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脸上带着掌控一切的快感,“跪下求我,我就考虑放过她。”
林枫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看着夏娃那张扭曲而又得意的脸,又看了看痛苦的山边灯,缓缓地、开始单膝向下蓄势。
“这就对了,像条狗一样……”夏娃的笑容越发猖狂。
然而,就在她精神最为松懈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一道漆黑的影子,无声无息地从被夏娃控制住的山边灯的脚下猛然窜出!那是一个手持利剑的暗影士兵,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刺向夏娃的后心!
“什么?!”夏娃脸色骤变,她感受到了身后那致命的威胁。她想用身边的水银防御,却已然来不及。她只能在瞬间做出决断,放弃了对山边灯和辻堂美由梨的束缚,脚下一滩水银便朝着向一旁滑去。
“噗嗤!”
暗影士兵的攻击虽然落空,但也成功地解救了人质。
就是现在!
林枫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那“屈服”的姿态瞬间消失,身体如同出膛的炮弹,瞬间跨越了整个教室的距离,出现在夏娃面前。
夏娃刚脱离了险境,还未站稳,便看到一只拳头在她的视野中急速放大。
“砰!”
林枫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她的腹部。夏娃的身体猛地弓成了虾米状,口中喷出一口夹杂着银色液体的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碎了后面的墙壁。
林枫得势不饶人,他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伸出手洒出一把镁粉,空气中的金属粉尘在他掌心迅速汇聚、压缩、塑形,转瞬间便化作一杆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镁长枪!
他身影一闪,追上了倒飞出去的夏娃,手中的长枪带着无可匹敌的穿透力,狠狠地贯穿了她的腹部,将她死死地钉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啊——!”夏娃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疯狂地挣扎着,无数水银试图堵住她的伤口,却被长枪上蕴含的狂暴力量死死压制。
林枫看着她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眼神没有丝毫怜悯。
“你喜欢看别人绝望的表情,现在,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吧。”他伸出手,指尖在贯穿夏娃身体的长枪上轻轻一点。
“火焰。”
一簇金色的火焰,猛地从长枪上燃起,瞬间蔓延至夏娃全身。水银在高温下沸腾、蒸发,夏娃在烈焰中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而又绝望的诅咒,最终化为一滩扭曲的残渣,彻底失去了生息。
林枫收回长枪,伸出手按在那滩残渣上,开始提取她那扭曲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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