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厨房是个半开放的小空间，路远正在准备晚饭。
虽然他偶尔幻想着像电视剧里的男人那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地让结衣服侍，但现实不允许——结衣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
路远看着塞满速食的冰箱，皱眉嘟囔：“难怪之前亲亲都是一股咖喱味。结衣小姐，真不会做饭的话，不如回家或者去我家吃啊，天天速食对身体不好。”
“什么鬼建议！回家会被妈妈念，去你家也会被盯着看。你天天做饭给我吃不是更好？”
结衣在沙发上抱着印有雪乃头像的抱枕，这是路远的馊主意，说是在客厅“鼓掌”时，有这个抱枕看着，特别卖力气。
结衣试了试，效果拔群。
路远摇摇头：“要是靠结衣小姐的薪水养家，我们大概要靠大米活了。”
结衣翻了个白眼：“好厉害啊，‘议员大人’。”
“当然，毕竟是月薪五十万还不用上班打卡的工作。”
虽然过几天就到任期了，可他接下来的目标是更高一级的县议员，薪水还高高一点。
屏幕上正播着雪乃随四宫辉夜参加福利院的启动仪式，近期两人频频出镜，美少女议员和美少女秘书的热度逐渐掩盖了路远此前的各种“活跃表现”。
“为啥小雪非得过去帮辉夜呢？当你的秘书不好吗？”结衣轻声问。
路远一边洗菜，一边答道：“原因很多。一方面她不甘心做我下属，哪怕我们关系特殊，她追求平等的关系。另一方面，雪之下家族需要有个代表在四宫家身边。”
他没提的是，雪乃还想查出她父亲的死亡真相，而四宫的资源显然是最佳的助力。
“你能保证，她一定会回来吗？”结衣目光直视他，厨房里的水声似乎在等待答案。
路远的刀法利落地切着菜，声音沉稳：“会的。我一定会带她回来的。”
“那就好。”结衣笑了笑，咬了一口煎饼。
“饭前别乱吃东西，结衣小姐。”
“这是专门给第二个胃吃的嘛～”
路远总是有些不放心小百合独自留在一楼喂猫，于是打发结衣后，他下楼查看。
夜晚的微光中，只见几碗猫粮堆在桌上，一黑一白两只短尾猫正打闹着，将食物弄得到处都是。
“嘿，伊莉雅，克洛伊，不许浪费，不然下次不让美游来玩了！”路远将两只短尾猫放到地上，忍不住揉了揉它们的小脑袋。
忽然，他听到院子里传来低低的哭声，走近一看，竟是小百合伏在走廊边对着月光哭泣。
路远有些心疼地走过去，柔声问：“小百合，怎么了？刚刚还精神满满的。”
小百合抬起泪眼，带着疑惑和自责：“爸爸，我是不是不干净了？刚才结衣姐姐帮我洗澡，洗出了奇怪的东西……我什么都记不清，只知道自己叫小百合，知道爸爸值得信任……可是，我已经不干净了。”
路远脑中顿时划过一串问号，虽然这姑娘失忆了，但显然还保留了一些常识。
他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小百合已经哭着扑进他怀里：“对不起，爸爸，小百合已经不纯洁了……”
路远面露囧色，拿起一把猫粮堵住她的嘴。这时，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猫吃猫粮不能变猫娘，那人妻萝莉吃猫粮会不会变猫娘呢？
路远收敛神情，双手放在她肩上，认真说道：“其实，那些是我的东西。”
小百合一愣，竟然惊得将嘴里的猫粮吞了下去：“是爸爸……给小百合的？”
话听着有些奇怪，路远只能点点头，无奈地接受“鬼父”这个名号。小百合脸色放松，笑着道：“这样的话，爸爸不会嫌弃我了吧？”
“别担心，你还是个好女孩。”
小百合的情绪平静下来，轻轻抚摸着路远的头发：“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真正的爸爸，但每次我脑海中出现陌生的可怕画面，想到爸爸你，我就觉得心安。”
路远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脸：“不想记起来的话，就别勉强。”
大不了这样养你一辈子。
小百合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谎会吞一千根针的哦。”她似乎知道自己一定要记起什么，但还没有准备好。
“你们两个，在下面干嘛呢，还不上来吃饭！”结衣的喊声从二楼传来，惹得邻居家的狗叫了起来。
小百合站起身，俏皮地眨眼：“刚才的事，要跟结衣妈妈保密哦。”
路远打了个冷颤，感到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喂，你是故意的吧？”
小百合微笑着，一抹淘气气息油然而生，仿佛真成了小恶魔，顽皮地笑着跑上楼去。
……
四宫辉夜的选举事务所设在雪之下家族的建筑会社大楼三层，表明两家的亲密合作。
这栋楼有二十层，上十层是酒店，底十层是公司办公区。
由于辉夜在千叶没有住处，雪乃便将三层一部分改成她的起居室，方便她就近指挥竞选事务。这种高效安排让辉夜颇为满意。
昨晚雪乃母亲安排辉夜出席了一场和建筑行业的酒会，几杯烈酒下肚，让她今天早上头脑昏沉，好在她有个能喝的女仆。刚走出隔间，就见雪乃递来一份文件。
辉夜下意识地签了字，问道：“这是什么？”
“接下来一个半月的媒体投放预算，两千万日元。你手下的投放方案简直是废纸。”雪乃淡淡收起文件。
“我是你雇主啊，说话能温和点吗？”辉夜有些无奈。
她的团队最大问题是人手不足，有能力就更少，除了早坂爱以外，其他都是通过社招，因为怕政界人士有内应，她不敢雇佣太多专业人士。
虽然雪乃的秘书身份只是临时，但她的效率令人惊叹，短短一晚就重新制定了媒体投放方案。
雪乃耸了耸肩：“好吧，那我换个说法。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她瞥了一眼那些团队成员，“都2020年了，还把预算投在传统纸媒和电视台上。你们就不怕路远君把年轻选票全都抢走？”
一旁负责方案的年轻人顿时脸色苍白，额头冒汗，而辉夜只是挥挥手让他离开。
“你对路远还真是高看啊，不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辉夜打趣道。
“别以为手握水月会和雪之下两家的票仓就万无一失了。”雪乃毫不掩饰对路远的评价，“他的竞选纲领就是冲你弱点来的。那家伙思维刁钻，出其不意，简直就是妖刀。”
辉夜暗叹，路远放弃了雪之下家的铁票仓，换得完全的自由权，而她不得不承受那些枷锁。
正想让早坂爱泡一杯咖啡提神，才发现女仆昨晚为她挡酒至宿醉。下一刻，一瓶罐装咖啡被放在她面前。
雪乃平静地说：“这是路远之前放在雪之下大楼的存货。”
辉夜微微一笑，打开咖啡罐：“所以说，他的东西，现在都是我的了。”她喝了一口，不自觉露出一丝傲然的微笑。
这“东西”自然也包括雪乃，她心底虽有些不悦，却没有反驳。
雪乃默默递过手机上的一条推文，辉夜扫了一眼，皱了皱眉。
【诸位老二次元不信我会为阿宅利益发声，明天10:00在TokTok直播解释。】
路远的纲领里有一条非亲告罪化的提议，让同人创作不再受法律打压，经过有心人（阳乃）的传播，顿时在网络上引起轰动。
宅圈的网友们热情高涨，甚至对他提出的一夫二妻制提议也充耳不闻，反倒是对他“是否真心为宅圈发声”产生了质疑，纷纷在推特留言“批判”。
辉夜有些不解：“这些人怎么反而冲着前辈开骂？”
“因为路远的背景在他们看来就是‘主流’。”雪乃解释，“对他们来说，议员、精英、主流社会都是‘对立面’。路远就像一个绝佳的靶子，让他们发泄心中积怨。”
辉夜若有所思：“这么说，前辈这是在引火烧身？”
“其实他早就考虑到了。”雪乃笑了笑，“你要不还是回四宫家乖乖嫁人吧，我带不动你啊。”
辉夜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我当然知道有风险，可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那将是一支非常忠诚的选民力量。”
她正说着，手机提醒十点已到，雪乃下载了TokTok准备观看路远的直播。看到TokTok的热度上升，辉夜会心一笑：“好手段啊，把流量引到自己的平台上了。”
这点情报，对辉夜来说自然没什么，她就差将路远的内裤颜色都调查出来了。
路远精心策划的“引战”策略逐步发酵，成功吸引了大批阿宅关注，而吃瓜群众们也闻风而至。
不管他们之前有没听过TokTok，但在今天路远直播后，TokTok在谷歌和IOS的下载榜和热度榜上，直接飙升一个量级。
这就是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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