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一号的指挥大厅里，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
“女王……”阿托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他知道莫甘娜需要时间消化，消化这颠覆认知的一切。
“闭嘴！让我静一静！”莫甘娜不耐烦地挥挥手，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那遮天蔽日的巨眼，那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那轻易碾压一切的力量……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莫甘娜喃喃自语，曾经的骄傲和自负，在巴虺的恐怖面前，被碾压得粉碎。
“女王，您没事吧？”阿托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莫甘娜的骄傲不允许她轻易服输，但此刻，女王的眼中分明写满了迷茫和……渴望？
“我没事。”莫甘娜深吸一口气，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阿托，联系卡尔，立刻！马上！”
“是，女王！”阿托不敢怠慢，连忙启动通讯系统。
片刻后，卡尔那张苍白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不同于以往的冷静，此刻的他，脸上写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甚至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凉冰，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卡尔的声音都在颤抖，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那是神！是真正的神明！还有那虚空……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莫甘娜强忍着不耐烦，冷声问道：“卡尔，你最好冷静点，然后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是……”卡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那是痛苦司命，巴虺！我从那短暂的降临中，捕捉到了一丝虚空的景象，那是……众神的居所！”
“什么？！”莫甘娜瞳孔骤缩，“你竟然破解了虚空？！”
“不，虚空哪有那么容易破解。”卡尔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只是在巴虺降临的那一刻，大时钟和恶魔一号的天体计算机捕捉到了一丝波动，我才能勉强分析出一些信息。”
“快，把分析结果发给我！”莫甘娜迫不及待地说道。
很快，一张模糊不清的图片出现在莫甘娜面前，那是一扇巨大的门扉，扭曲的空间中，隐约可见三个古老的文字：
“牦之门！”
而在门扉的四周，则是无数个闪烁着微光的泡沫，每一个泡沫中，似乎都蕴含着一个世界。
“这是什么？”莫甘娜问道，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太过荒诞，让她不敢相信。
“这是牦之门，华夏神话中，连接众神居所的大门！”卡尔的声音再次变得激动起来，“而根据我的分析，那些泡沫，每一个都是一个宇宙！一个世界！”
“这不可能！”莫甘娜惊呼出声，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个答案还是太过震撼。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凉冰，这就是事实，这就是宇宙的真相！”卡尔的语气中充满了狂热，“我们一直追求的虚空，所谓的终极恐惧，在这些神明面前，不过是蝼蚁！”
莫甘娜沉默了，她呆呆地望着那张模糊的图片，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卡尔的话，彻底颠覆了她对这个宇宙的认知。
“哈哈哈哈……”
许久，莫甘娜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和自嘲。
“可笑，真是可笑啊！我们这些自诩为神的家伙，原来只是井底之蛙，哈哈哈哈……”
“凉冰……”卡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莫甘娜挥手打断。
“卡尔，你说的没错，我们追求了这么久的虚空，原来只是个笑话。”莫甘娜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但是，我不会放弃，我要得到那股力量！我要成为……凌驾于众神之上的存在！”
“凉冰，你……”卡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卡尔！”莫甘娜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要找到成为司命的办法，我要……”
“我要得到祂！”
卡尔没有反驳莫甘娜的痴心妄想，毕竟，在众神的面前，任何雄心壮志，在此刻都显得如此渺小。
莫甘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走到操作台前，纤细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调取着关于葛小伦的最新情报。
“卡尔，葛小伦的这个‘大千录’…你分析出什么名堂了么？”
卡尔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一个词：“痛苦。”
“痛苦？”莫甘娜挑了挑眉，猩红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什么意思？”
“献祭痛苦，”卡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深渊，“献祭一切…用来…取悦祂！”
莫甘娜嗤笑一声：“取悦？你是说，自残就能获得力量？这也太可笑了吧！”
卡尔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不，光自残无用。还需要那特殊的能量，按照特殊路径在体内运转才行…”
“特殊能量？”莫甘娜不耐烦地打断他，“又是特殊能量！我们上哪去找什么特殊的能量？”
卡尔沉默了，似乎陷入了沉思。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我想试试…用暗物质代替特殊能量去献祭…也许…会成功…”
莫甘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疯了？以你这种幻体的存在，还能去‘自残’不成？”
卡尔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我会转换幻体，将幻体转化成肉体…而且…是痛觉极为敏感的肉体…”
“你…”莫甘娜一时语塞，她难以理解卡尔的疯狂，“你这家伙千方百计将自己化成幻体，结果现在又要转换回去…呵呵…值得吗？”
“值得。”卡尔的眼神无比坚定，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未来。
是啊，值得，太值得了。
莫甘娜在心中默默地重复着这句话。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别说是掏心掏肺了，就算被轰成渣，也不过是转瞬就能恢复的事情。
可是…将自己转化成痛觉敏感的肉体，浪费那么多资源，仅仅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
莫甘娜叹了口气，她卡尔那么土豪。
“卡尔，你…真的想好了吗？”
卡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扇巨大的“牦之门”，眼神中充满了狂热和渴望。
“好吧，”莫甘娜无奈地摇了摇头，“记得资料共享，别玩脱了。”
卡尔没有理会莫甘娜的调侃，他开始着手准备幻体转换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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