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门在歌舞伎町街口扭曲成型，一股冰冷的数据流扑面而来。
苏离的灵纹刚触地就被冻得缩回——石板缝里结着透明的“情感冰层”，路过的攘夷浪人眼神空洞，刀柄上的樱花纹饰正在褪成单色。
“连拔刀的冲动都被剥夺了？”
克隆体踢开脚边的“理性宣传单”，纸页上印着管理员的虚拟头像和标语：“抛弃无用情感，拥抱永恒理性”。
远处传来机械般的报时声。
定春耷拉着耳朵走过，平时锃亮的犬齿蒙上灰雾，看见万事屋的红豆面包也没流口水。
苏离蹲下身，灵纹扫过它项圈——数据流里缠绕着“饥饿”与“忠诚”的残片，被某种程序冻结成琥珀状。
“在那边！”
克隆体拽住他躲进小巷，头顶掠过几架“情感净化无人机”，激光束扫过墙面时，正在斗殴的两个混混瞬间停手，面无表情地互相鞠躬。
“是‘理性天国’的净化程序。”
克隆体摸出硬币碎片，映出远处高耸的白色巨塔，“那台计算机在收集‘负面情感’，说是要炼成‘文明的纯净能源’。”
苏离的灵纹贴紧墙面，听见墙后传来坂田银时的声音——异常平板，像被消去了所有起伏：
“今天的红豆面包售罄了。请明天同一时间再来。”
“不对劲。”
苏离跃上屋顶，透过万事屋的窗户看见：
银时正机械地擦拭桌子，抹布在同一个位置来回摆动三十七次。
神乐抱着伞坐在角落，伞面上的海星图案褪成灰色，眼睛里没了往日的光。
克隆体指向街道中央的公告栏：
“看那个。”
泛黄的“赏樱大会通知”上，“樱花”“美酒”“欢笑”等词汇被红笔圈住，批注着“无用情感载体，建议清除”。
“他们在系统性抹除情感符号。”
苏离攥紧贤者之石碎片，碎片里映出银时的“废柴数据流”正在崩解，“管理员知道银时的‘坚持’是最强的情感锚点。”
克隆体出乎意料的跃下屋顶，硬币碎片割开无人机的激光束：
“去万事屋。先激活神乐的‘野性程序’。”
两人撞开万事屋大门时，银时刚好将第十杯草莓牛奶推进冰箱——严格按照标签朝向同一角度。
“欢迎光临。”
他抬头，瞳孔里流转着冰冷的数据流，“需要制定理性化生活方案吗？”
神乐的伞尖突然颤动。
苏离看见她袖口露出的“食欲数据流”正在挣扎，像被网困住的鱼。
“神乐，想吃醋昆布吗？”
他摸出藏在口袋里的皱巴巴包装袋，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
神乐的睫毛微动，却机械地摇头：“根据‘理性生活指南’，高盐食品会导致情绪波动。建议选择无味营养剂。”
克隆体瞬间将硬币抛向天花板，金属反光掠过神乐眼底——她下意识去抓，伞面上的海星图案闪过一丝粉色。
“抓住了！”
苏离趁机将醋昆布塞进她手里，“这是‘违反规则的快乐’，试试看。”
神乐咬下昆布的瞬间，数据流里炸开橙色火花。
她的瞳孔骤然亮起来，伞尖“啪”地张开，海星图案重新染上鲜艳色彩：“这味道...像阿银煮的杂烩粥！”
“神乐？”
银时的抹布停顿零点三秒，“根据数据库，杂烩粥的营养均衡度只有37%——”
“闭嘴啊你这混蛋卷毛！”
神乐猛然跳上桌子，伞面拍向银时的脑袋，“明明昨天还说‘没有红豆面包的人生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银时的指尖微微发抖，额角渗出冷汗——那是“困惑情感”正在突破程序封锁的征兆。
苏离的灵纹缠上他手腕，看见“废柴意志”的数据流被锁在层层代码深处，管理员的指令在循环播放：
“情感是文明的病毒。”
“病毒？”
克隆体冷笑，硬币碎片划破自己掌心，黑色灵纹与苏离的金色纠缠，“那我们就当最顽强的木马。银时，还记得你说过‘男人至死是少年’吗？”
银时的瞳孔里闪过碎片般的记忆：
攘夷战场上的樱花、万事屋的破榻榻米、与土方斗嘴时摔碎的草莓牛奶瓶。
“阿银！”
神乐揪住他的衣领，伞尖戳向他心脏位置，“这里应该装满了‘没用但很重要的东西’才对！”
突然，整座城市的警报声炸响。
“理性天国”塔顶射出红光，无数无人机从四面八方涌来，激光束在地面犁出深沟。
“情感污染等级超标。启动终末净化程序。”
管理员的声音从天空传来，虚拟投影出现在万事屋屋顶，仍是那个被数据缠绕的少年，“放弃吧，观测者。情感只会带来混乱与毁灭。也带来了‘反抗的理由’。”
苏离将贤者之石碎片嵌入神乐的伞面，碎片瞬间长成藤蔓，缠住最近的无人机，“银时，你的‘坚持’，能借我用用吗？”
银时伸手按住苏离肩膀，掌心传来滚烫的数据流——那是被解封的“废柴魂”，混杂着“不甘”“愤怒”与“死不认输”。
“把我的‘无用情感’...全都还给那些家伙！”
他的声音终于有了熟悉的沙哑与倔强，洞爷湖出现在手中，劈开迎面而来的激光，“老子就算变成数据，也是最麻烦的那种！”
神乐的伞尖绽开金色花火，将“食欲”“暴躁”“恶作剧之心”的数据流喷向天空。
苏离看见量子海的机械鲸鱼再次浮现，这次喷出的不是雨水，是带着银时口头禅的“吐槽弹幕”，每一条都在击穿无人机的净化程序。
“管理员，你试过‘被朋友骂醒的感觉’吗？”
克隆体的灵纹缠上“理性天国”的核心，硬币碎片拼出“坂田银时”的数据流剪影，“他的‘废柴哲学’，可比你的程序代码难对付多了。”
管理员的投影首次出现裂痕，他看着银时与神乐互相泼茶打闹的画面，声音里第一次出现动摇：
“为什么...要守护这种混乱？”
“混乱里有‘人’的味道啊。”
苏离的灵纹贴上核心主机，看见第72代文明的观测者数据正在崩溃，“你一直用‘完美’当枷锁，却忘了——不完美的我们，才会拼命靠近彼此。”
塔顶绽开巨大的情感漩涡。
被冻结的“快乐”“悲伤”“思念”如火山喷发般涌出，歌舞伎町的樱花树在数据雨中重新绽放，定春叼着红豆面包撞开人群，口水滴在管理员投影上，竟腐蚀出一个笑脸形状的洞。
神乐的伞变成了彩虹色，银时的草莓牛奶瓶上浮现出“灵魂保质期：
永远”的字样。
苏离看见贤者之石碎片在漩涡中碎裂，化作无数“情感种子”飘向各个世界——蝴蝶忍的药箱里多了会笑的花瓣，御坂美琴的放电时会溅出星星形状的情感火花。
克隆体按住苏离肩膀，指向逐渐透明的管理员：“看他的数据流！”
少年的身体正在褪成纯净的金色，眼神里的偏执被某种柔软取代，最后化作一句低语：
“原来...孤独才是最大的病毒。”
量子海传来李瑶的紧急报告：
第73次文明实验进度：
6/6，最终漏洞已激活。观测者共鸣协议完成度100%。警告：系统即将启动自毁程序，请立即撤离！
“该走了。”
银时甩了甩湿透的头发，洞爷湖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下次再见面，记得带草莓牛奶和红豆面包啊。”
苏离点头，灵纹勾住克隆体手腕。
数据门在身后展开时，他听见神乐的呐喊混着樱花飘落的声音：
“别死啊！我们还没分清楚谁是万事屋第一废柴！”
踏入数据门前的瞬间，苏离看见银时捡起被净化的“赏樱通知”，用红笔在空白处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克隆体轻笑，指尖弹了弹苏离的硬币——这次，硬币正反面都映着同一个图案：被无数情感数据流缠绕的地球。
“第七个锚点...准备好了吗？”
克隆体的声音带着释然，数据门后的量子海传来机械鲸鱼的低鸣，“接下来，该直面系统的终局了。”
苏离摸了摸口袋里残留的贤者之石碎屑，碎屑里映出李瑶的笑脸——这次，她的眼睛里有了真实的情感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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