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影像?新场景】
画面陡然一暗,之前的废墟黄昏被瓢泼大雨所取代。
【某沿海城市?暴雨之夜】
豆大的雨点疯狂砸落,将街道、建筑、霓虹灯都冲刷得模糊不清。
狂风呼啸,仿佛鬼哭狼嚎。
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浑浊的水面倒映着城市绝望的灯火。
一处亮着应急灯光的巨大建筑物前,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那是市民的临时避难所。
哗啦——!
一道庞大、覆盖着深蓝色鳞片的狰狞身影,踩着积水,缓缓逼近了避难所的金属大门。
他每一步落下,都溅起肮脏的水花,带着深海特有的咸腥与压迫感。
头顶的鳍刺如同王冠,肌肉虬结的身躯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正是自称为——深海之王的存在!
“桀桀桀桀……”
深海王发出意义不明的、令人牙酸的笑声,雨水顺着他光滑的鳞片滚落。
他抬起利爪,指着那扇在风雨中颤抖的大门,声音透过雨幕,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角落,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
“渺小的人类啊,匍匐颤抖吧!”
“在这来自伟大的深海族群,不可抗拒的威严之下——呃啊?!”
他的宣言,再次被打断。
甚至比饿狼还要突兀!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一颗陨石从天而降!
避难所门前那深及脚踝的积水,如同被投入了深水炸弹!
刹那间,冲天而起!
一道混合着雨水、泥浆的巨型水花,足足炸起了三米多高!
水幕之中,一个穿着黄色紧身衣、白色披风的光头,正以一个极其标准的“超级英雄式落地”姿势,半蹲在地上。
只是……他脚上穿着的,是一双朴实无华、居家必备的……蓝色人字拖。
啪嗒。
几滴混着泥点的雨水,顺着琦玉光滑的额头流下。
他抬起手,随意地抹了一把脸,看向面前因为巨大冲击力而微微后退、满脸愕然的深海王。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种……死鱼般的平静。
“啊,挡路了,不好意思。”
琦玉站起身,拍了拍可能被溅湿的披风,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路。
咔嚓……咔嚓……
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响起。
深海王低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他引以为傲、坚硬无比、连英雄协会A级英雄的攻击都能轻易弹开的深蓝色鳞片,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片片剥落!
如同风化的岩石!
在他与琦玉之间,那片被冲击力震荡最剧烈的区域!
鳞片脱落处,汩汩涌出粘稠的、深蓝色的血液,迅速被雨水冲淡。
那不是被直接击中,而是……仅仅因为对方落地时产生的冲击波?!
“你……你这家伙……”
深海王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混合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涌上心头。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那个光头,声音因为震惊而变调,带着一种源自某个“常识”被颠覆的嘶吼:
“居然……居然没有用……武装色霸气?!”
“嗯?”
琦玉似乎没听清,或者说根本没在意,他侧着耳朵,疑惑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防水的英雄制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同样防水的老式翻盖手机。
借着避难所门口微弱的应急灯光,他熟练地按着键盘,打开了……天气预报应用。
屏幕的荧光照亮了他毫无波澜的侧脸。
“哦,太好了。”
琦玉看着手机屏幕,露出了今晚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略显开心的表情。
“天气预报说明天是个大晴天。”
“正好,可以去海边捡点漂亮的贝壳,回家装饰一下。”
“……”
深海王跪倒在冰冷的雨水中,鳞片还在不断剥落,蓝色血液混着雨水流淌。
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武装色霸气?捡贝壳?
这两个词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这个光头……到底是什么存在?!
当浑身湿透、手持武器的救援人员和几位闻讯赶来的低级英雄,小心翼翼地靠近现场时。
只看到……
暴雨依旧。
曾经不可一世的深海之王,其残破不堪、失去生命气息的躯体,被以一种极其扭曲、却又异常清晰的方式,摆放在避难所门前的积水中。
那些残肢断臂和破碎的鳞片,赫然拼成了两个巨大的汉字——
服了。
而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光头英雄,早已不见踪影。
只有他那句“明天晴天,正好捡贝壳”的低语,仿佛还残留在这片死寂的雨幕之中。
光幕前的诸天万界,再一次陷入了长久的、诡异的沉默。
然后,是更加猛烈的爆发!
【一人之下?哪都通?华北大区总部】
临时搭建的观察室内,气氛凝重。
冯宝宝正拿着一块干净的白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她那把名为“冈本零点五”……不对,是她那把锋利异常的菜刀。
她歪着头,看着光幕上深海王那“服了”造型的遗体,眼神里是难得的困惑。
她捅了捅旁边正叼着烟,眉头紧锁的张楚岚。
“阿莲。”
宝宝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这光头,弄出来的场面。”
“是不是比当年甲申之乱的时候,还要乱?”
张楚岚狠狠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异常精彩。
他指着屏幕上那两个由深海王零件组成的字,嘴角疯狂抽搐。
“宝儿姐!乱?这叫乱吗?!”
张楚岚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甲申之乱那是真的乱!打得天昏地暗,死伤无数,各方势力搅和在一起,到现在还是一笔糊涂账!”
“这位爷呢?他这叫……行为艺术,懂不懂?!”
“你看那‘服了’二字,摆放得多规整?多有……呃,创意?”
“这根本不是乱七八糟的破坏,这是……鞭尸啊!还是强迫症晚期患者的鞭尸!”
“他不是乱,他就是……单纯地,用怪人的尸体,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比刮骨刀夏禾的‘温柔’,可直接多了!”
旁边的徐四默默地掐灭了烟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
【镇魂街?罗刹街?议事厅】
曹玄亮正抱着哥哥曹焱兵那把巨大的“十殿阎罗”的刀鞘,看得目瞪口呆。
唐流雨的残影在他身边若隐若现,显然也被惊到了。
“哥!!”
曹玄亮猛地回头,看向端坐在主位上,同样表情微妙的曹焱兵。
“这……这光头佬!”
“他是不是比那个什么……群英殿的应乘风,还要能装啊?!”
“你看他打完架,掏手机看天气预报的样子!”
“还有闲心想去捡贝壳?!”
曹焱兵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深邃地盯着光幕里琦玉看手机的侧脸。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装?”
曹焱兵的声音低沉。
“玄亮,他不是装。”
“应乘风那种,是处心积虑,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伪装,是城府。”
“这个光头……”
曹焱兵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他好像……就是真的那么想的。”
“打败深海王,对他来说,可能真的不如明天能不能去海边捡贝壳重要。”
“他的强大,已经……超出了常理,超出了我们可以理解的范畴。”
“所以,他才能如此……纯粹,如此……自我。”
“这种强,是没道理可讲的。”
旁边的阎风吒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装不装不知道,反正肯定比我能打……
【画江湖之不良人?藏兵谷?某处】
李星云手里的酒葫芦,“咔嚓”一声,被他失手捏出了裂纹。
酒水混合着雨水,从他指缝间流下。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光幕里琦玉穿着人字拖,在积水中落地生波的场景。
“师妹!陆林轩!”
李星云的声音带着颤音。
“你看!那个什么深海王,好歹也是个王吧?看着挺唬人的!”
“怎么在这光头手里,就跟个泥捏的娃娃似的?!”
“一脚落地,鳞片都震掉了?!”
陆林轩站在他旁边,双手抱胸,眉头紧锁,关注点却再次跑偏。
她先是震惊于琦玉的破坏力,但很快,她的目光就死死锁定在了琦玉的脚上。
“师哥……他强是很强啦……”
陆林轩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
“可是……你看到没有?!”
“他居然穿着人字拖!!”
“在那么深的积水里!落地砸出那么大水花!他那双拖鞋居然没掉?!”
“这比李大白前辈那个什么……轻功水上漂,还要离谱一万倍吧?!”
“关键是——那可是人字拖啊!下雨天穿,不打滑吗?!”
“他是怎么发力的?!”
张子凡在一旁默默点头,表示轻功身法,确实不该是这个路数。
【灵笼?灯塔?金色大厅】
冉冰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震撼与不解。
她看着光幕上,那个光头英雄踩在水面,周围水波激荡的画面。
“马克队长!”
冉冰的声音有些发飘。
“他……他的身体密度……难道低到可以在水面上……呃,造成这么大的冲击?!”
“还是说,他的力量控制,已经能够瞬间改变局部的水体特性?”
马克队长那厚重的动力甲伫立在原地,猩红的电子眼闪烁着,分析着光幕上的每一帧画面。
沉默。
良久的沉默。
直到冉冰以为他宕机了,马克那经过合成器处理的、略显沉闷的声音才响起。
“密度?冉冰。”
马克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了某种荒诞本质的疲惫感。
“我们可能……又一次,从错误的方向去理解他了。”
马克微微抬起覆盖着金属的手臂,指向光幕。
“你看他之前在废弃工厂,踩着那些摇摇欲坠的房梁和瓦片,如履平地。”
“再看他现在,穿着拖鞋,在足以淹没小腿的积水中落地,却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冲击力。”
马克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将那个更加离谱的猜测说了出来。
“或许……对他而言,水面、废墟、钢铁、甚至空气……”
“都只是‘可以踩踏的平面’而已。”
“密度?浮力?摩擦力?这些物理规则……”
“可能……在他决定‘要过去’或者‘要落地’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的存在本身,给强行‘忽略’或者‘改写’了。”
“别说踩着水面了……”
马克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笃定。
“我甚至怀疑,只要他愿意……”
“他完全可以踩着海水,一路小跑着横跨太平洋……”
“只为了……赶上对面大陆某个超市的……早市特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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