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魂街第七区的暮色比海上暗得更快。
林昭裹紧肩头洗得发白的粗麻和服，脚下踩着碎石路，鞋底与地面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系统提示音在耳中轻响时，他喉结微动——“高密度灵压波动”的信息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微微发紧。
这是他刻意压制体内能量的第三天。
自踏入尸魂界裂隙起，他便将查克拉、霸王色与新抽取的岩浆之力全部锁进无限收纳空间，只留最浅层的灵压在体表流转，仿如流魂街最普通的流浪汉。
此刻系统提示的灵压方向在东南方，他余光扫过街角歪斜的木牌，“乱刃町”三个褪色的字被暮色浸得发灰——那是流魂街最混乱的区域，也是灵压波动最密集的地方。
“得先找个落脚处。”林昭低头盯着自己沾灰的鞋尖，指腹轻轻摩挲腰间用碎布裹着的短刀——那是从风灾废墟里捡的，刀身锈迹斑斑，却能完美掩盖他真实的灵压波动。
路过废弃神社时，门楣上“庚申”二字的残漆正簌簌往下掉，他顿了顿，抬腿跨过高高的门槛。
神社正殿的梁柱上挂着几串褪色的纸垂，风穿堂而过时发出窸窣声响。
林昭刚在供桌旁蹲下，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外地来的？”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林昭没有回头，他能清晰听见对方靴底碾过碎石的脆响，还有腰间佩刀与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写轮眼在视网膜上悄然展开，三勾玉缓缓转动，将身后人的动作拆解得慢如蜗牛——那是个穿褪色羽织的浪人，左脸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刀疤，右手正按在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识相点交出你的灵符。”浪人刀尖挑起林昭的后领，锈迹斑斑的刀刃擦过皮肤，带着股腥甜的金属味。
林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灵符是流魂街底层流通的灵子凝结物，对普通死神来说不过是修炼素材，对他而言却能用来掩盖系统波动。
“没有。”他开口，声音压得粗哑。
浪人刀疤猛地一跳，刀柄在掌心转了个花，刀刃裹挟着风声劈向他后颈。
林昭膝盖微屈，写轮眼精准捕捉到刀锋轨迹，侧身时甚至能看清刀刃上斑驳的缺口。
他反手扣住对方手腕，指腹按在尺骨神经上轻轻一碾——浪人喉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佩刀“当啷”落地，手腕以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
“你…”浪人踉跄后退，冷汗顺着刀疤往下淌，“你不是普通人…”
林昭弯腰捡起对方的刀，刀刃映出他平淡的眉眼：“流魂街的规矩，不是谁拳头硬谁说了算？”他手腕轻抖，刀刃插入供桌，将浪人染血的符袋钉在木头上，“这袋灵符，够你在药铺换三副接骨药。”
浪人连滚带爬捡起符袋，头也不回地逃出神社。
林昭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屋顶瓦片轻颤——有灵压！
他垂眸掩住眼底暗芒，指尖在腰间短刀上敲了两下，假装整理衣物。
“不属任何番队，却拥有如此身手…”极轻的低语被夜风卷着飘进耳中。
林昭站在原地没动，他能感知到那道灵压正在远去，像片被风吹散的云。
护廷密探？他摸了摸下巴，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影部灵纹波动，目标为护廷十三队影部成员，等级：特等监察。”
夜色彻底笼罩流魂街时，林昭在屋檐下蜷了半宿。
第二日清晨，集市的喧闹声像潮水般漫进来——卖糖人的老汉敲着铜铃，穿补丁衣的孩童追着流浪猫跑，街角的茶摊飘来焦糊的米香。
他蹲在茶摊边要了碗麦茶，刚喝到第二口，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抓住那丫头！”
林昭转头，正看见个穿墨绿小袖的少女从街角窜出。
她发绳散了，青丝间沾着草屑，腰间的短刀随着奔跑晃得哐当响。
追在她身后的是三个穿死霸装的护卫，灵压波动在凡境二重左右——对林昭来说，不过是随手可捏的蝼蚁。
“家教又来抓我回真央灵术院！”少女擦着他的肩膀跑过，发间的樱花簪子歪在耳后，“帮我拦他们！”
林昭放下茶碗。
系统在他识海亮起红光——少女腰间短刀的灵压波动与昨日影部的不同，那是更纯粹、更接近本源的力量。
他站起身，在护卫扑来的瞬间侧身，右掌切在第一个护卫的肘弯，左掌抵住第二个的后颈，借力将两人甩向第三个。
三个护卫撞成一团，发出此起彼伏的闷哼。
“哇！”少女站在原地瞪圆了眼，发梢还沾着刚才跑过草堆时的碎叶，“你比我家那堆朽木家的护卫厉害多了！”她歪头打量林昭，忽然伸手扯他的袖子，“我叫朽木雪代，你叫什么？陪我逛集市好不好？我请你吃糖人！”
林昭任她拽着走，目光扫过她腰间短刀——刀镡是六瓣樱花纹，刀鞘上缠着淡紫色的流苏，灵压正透过刀鞘丝丝缕缕往外冒。
系统的解析声在耳中响起：“检测到斩魄刀雏形，本源契合度37%，是否启动深层抽取？”他垂眸掩住眼底暗芒，笑着应道：“林昭。雪代小姐想去哪？”
“当然是去看驯灵猫！”雪代蹦跳着往前跑，木屐敲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不过…你别叫我小姐，他们都叫我雪代。”她回头时发间的樱花簪子晃了晃，“对了，你会灵术吗？我昨天在真央看见三番队的副队长用飞刃血霞，帅得要命！”
林昭跟着她穿过人流，听她叽叽喳喳说着灵术院的趣事，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她腰间的短刀。
当雪代在糖人摊前踮脚选图案时，他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刀鞘——灵压如电流般窜过指尖，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急促：“本源核心波动增强，建议尽快建立接触…”
“林昭！你看这个糖人像不像斑目一角的斩魄刀？”雪代举着个金黄的糖蝴蝶转过身，阳光穿过糖片，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下午我想去灵术院外围看他们训练，你陪我去好不好？”她歪头笑，发间的草屑在风里晃了晃，“我突然想…或许你能试试他们的训练木人？”
林昭接过她递来的糖人，舌尖舔到一丝甜。
他望着雪代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具半精灵的身体里，某种名为“期待”的情绪正在蠢蠢欲动。
“好。”他应道，目光越过雪代的头顶，投向真央灵术院方向翻涌的灵压云。
那里，有更浓烈的本源气息在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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