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欢呼声还未彻底消散，林越便尝到了铁锈味——刚才那记机械兽尾刃擦过他左肩时，他故意没躲。
血珠顺着战术服领口往下渗，却让他的感官异常敏锐：系统核心的刺痛像根烧红的针，正一下下扎着他心脏的位置；阴谋家指尖划动的频率，与三天前首领被拖入系统空间时，伤口渗出紫血的节奏完全吻合。
罗。他对着通讯器压低声线，喉结动了动，调三天前首领的伤口影像，和现在紫雾的光谱对比。
三十秒后出结果。罗的声音混着终端键盘的轻响，另外，基德的电磁风暴把第五台机械兽的动力炉掀了——那东西爆炸前我扫到了能量波动，和您说的暗界特征重叠率87%。
林越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望着阴谋家逐渐咧开的嘴角，突然想起三小时前系统卡壳时闪过的乱码里，有串数字和基地坐标完全吻合。
那是三天前他让罗黑进神秘力量数据库时，被系统强行屏蔽的禁区。
老大？红莲的血翼扫过他后颈，带着体温的呼吸拂过耳尖，你又在算计什么？她发尾的赤金已经褪成淡粉——那是她能力过载的征兆，可眼瞳里的星河却比任何时候都亮，需要我拆了那家伙的骨头当火把吗？
林越突然笑了，伸手捏住她后颈的发尾轻轻一扯。
这是只有他们知道的暗号——上回在火影世界，他被大蛇丸的咒印反噬时，就是这样扯着她的红发说该跑了。
不是拆骨头。他望着冰原边缘雪丘后翻涌的紫雾，系统核心在胸口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是要烧了他们的老窝。
通讯器里传来罗的轻嗤：基地坐标发到你终端了。
那地方建在暗界裂缝上，三天前我黑进去时被反追踪，要不是用基德的电磁风暴当掩护...
所以他们才把机械兽的动力炉设在冰原。林越快速划动终端，全息地图在两人之间展开，用机械兽吸引我们注意力，等空间裂缝闭合，暗界援军就能通过基地的传送阵直接压过来。他的指尖停在地图中央的红色标记上，这里是主控制室，毁了它，传送阵就成了筛子。
红莲的虎牙咬得咯咯响，血翼唰地展开，在夜色里映出半透明的金纹：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林越扯下染血的肩甲扔给她，你用血翼带我们绕开巡逻队，罗负责黑掉外围监控，基德的铁球队殿后——白胡子残党？他对着通讯器提高声音，把你们的燃烧瓶分一半给杂兵，等我们进基地，给我把外围仓库点成烟花。
小子，你这是要把我们当诱饵？通讯器里传来老海贼的粗笑，但下一秒就是金属碰撞声，不过老子活了四十年，就爱当点燃火药的那根引线！
夜色如墨，雪粒打在战术面罩上沙沙作响。
林越跟着红莲的血翼在建筑阴影里穿梭，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兴奋。
系统核心的刺痛不知何时变成了灼烧般的热流，每靠近基地十米，那热度就往上窜一分，像在提醒他：该吃大餐了。
左前方三个巡逻兵。红莲突然停住，血翼尖轻轻点了点他后背。
她眼瞳里的星河开始流转，发尾的淡粉重新泛起赤金，他们枪上装了暗界能量探测器。
林越摸出腰间的麻醉针，指尖在针管上敲了三下。
这是他们在海贼世界练出的默契：三下，代表留活口。
红莲的血翼突然收缩成臂甲，覆盖住她的右手。
她冲林越歪头一笑，虎牙在夜色里闪了下寒光，然后像道红影般窜了出去。
三秒后，三个巡逻兵软绵绵地倒在雪地里，颈后各插着根细如牛毛的血针——那是她用血翼凝的，带着轻微的麻痹效果。
越来越熟练了。林越弯腰检查巡逻兵的装备，从他们战术腰带里摸出张磁卡，上回在死神世界，你可差点把人家肋骨拆了。
那是因为他们说你像没牙的猫。红莲扯过磁卡刷开侧门，转头时发梢扫过他下巴，现在...他们连说你名字的机会都没有。
基地内部的灯光是诡异的紫蓝色，和阴谋家嘴角的紫斑一个颜色。
林越摸出战术目镜戴上，视野里立刻跳出各种红色标记：通风管道有微型摄像头，墙角的灭火器箱藏着自动机枪，连地面的防滑纹都是压力感应装置。
罗，黑掉通风口的摄像头。他压低声音，三、二、一——
搞定。罗的声音带着点得意，顺便把灭火器箱的机枪调成了朝天花板射，他们的警报系统现在显示...嗯，一群雪狼在遛弯。
林越憋住笑，冲红莲打了个手势。
两人贴着墙根往前挪，经过灭火器箱时，里面果然传来哒哒哒的枪响，子弹在天花板打出一串火星。
走廊尽头的守卫被惊动，端着枪跑过来时，正看见天花板的弹孔和地上的雪爪印，骂骂咧咧地踢了灭火器箱一脚。
蠢得可爱。红莲用口型说，指尖在唇上点了点——这是别笑出声的暗号。
林越突然伸手捏她后颈，她立刻瞪圆眼睛要咬他，却在看见他眼神的瞬间收了力，只轻轻啃了下他手套。
主控制室的门就在前方十米处。
林越摸出终端扫描门缝，屏幕上跳出生物识别：瞳孔 掌纹的提示。
他转头看向红莲，她立刻上前，血翼从臂甲里钻出，在门上凝出个半透明的手掌——那是三天前他们在机械兽驾驶舱里，用麻醉剂迷晕的守卫留下的掌纹。
滴——
门开的瞬间，林越的系统核心突然炸响警报。
他猛地把红莲拽到身后，却见控制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整面墙的全息投影在闪烁，全是暗界传送阵的构造图、机械兽动力炉的能量参数，还有...他瞳孔骤缩——最中央的投影，是三天前首领被拖进系统空间时的画面，首领的伤口正渗出紫血，而紫血里隐约能看见系统核心的碎片。
原来如此。林越摸向胸口的系统核心，那热度几乎要融化战术服，他们不是要阻止系统，是要......
吞噬它。红莲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原的风。
她的血翼不受控制地展开，眼瞳里的星河疯狂旋转，这些紫雾...是系统核心的碎片污染的。
他们想把系统和暗界融合，然后......
然后统治漫界。林越接口，指尖快速在终端上操作。
系统界面弹出自毁程序的确认框，倒计时从00:10:00开始跳动，但他们忘了，系统认主。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
阴恻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越转头，正看见神秘阴谋家站在门口，半边面具已经脱落，露出脸上蔓延的紫斑。
他身后的紫雾像活物般涌进控制室，在地面凝成暗界特有的符文。
你来得正好。林越按下自毁确认键，系统核心的热度突然飙升，烫得他额角渗出冷汗，我还怕没人见证这个基地怎么变成烟花。
阴谋家的嘴角咧得更开了，紫斑顺着他的脖颈爬上脸颊：自毁程序？
你以为这基地的防御系统是摆设......
罗。林越打断他，黑掉防御系统的时间到了吗？
搞定。罗的声音带着点喘息，他们的主脑在反抗，但基德的电磁风暴已经......
轰——
整座基地突然剧烈震动。
林越踉跄了下，扶住控制台时看见全息投影纷纷碎裂。
阴谋家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冲向控制台想要阻止，却被红莲的血翼缠住脚踝，整个人被甩到墙上。
倒计时九分三十秒。林越扯掉战术目镜，冲通讯器吼道，所有人撤离！
白胡子残党，外围仓库的烟花该放了！
通讯器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
林越转头看向红莲，她正踩着阴谋家的胸口，血翼尖抵着他的喉咙。
紫雾在她身后翻涌，却始终不敢靠近她半分——那是属于混沌之血的威压，只认他为主的威压。
走了。他伸手拽她，留着他的命，下次烧更大的基地时再用。
红莲歪头笑了，血翼缩回臂甲，顺手把阴谋家的面具扯下来揣进怀里。
两人冲向门口时，林越听见身后传来系统核心的轻鸣，像是在唱胜利的歌。
基地外的夜空突然被火光点亮——白胡子残党的燃烧瓶成功点燃了外围仓库，橙红色的火焰裹着紫雾冲向天际，像极了他们刚穿越到火影世界时，看到的那片晚霞。
而控制室内的倒计时还在跳动：00:09:15。
警报声中，林越摸了摸胸口发烫的系统核心。
他知道，暗界的真正杀招或许才刚露出獠牙，但没关系——
只要红莲的血还在为他沸腾，只要这些被他拽上贼船的疯子们还愿意跟着他往前冲，这漫界的天，他林越，偏要捅个窟窿看看。
此刻，基地地下最深处的暗界传送阵突然亮起刺目的紫光。
阵中央的紫雾里，伸出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手，指尖擦过传送阵的瞬间，整座基地的震动突然加剧，天花板的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而林越和红莲刚跑出基地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沉闷的轰鸣——那是传送阵启动的声音。
倒计时：00: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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