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这个月的生活费。”
他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推过去。
“何叔按时寄来了。”
何雨水擦擦手接过,指尖不经意碰到王跃的手掌。
这钱她从最初战战兢兢到现在坦然接受,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接过时心里的那股暖流。
“存着吧,以后用得上。”
王跃状似随意地说。
何雨水把钱仔细折好塞进贴身的衣兜。
王跃干脆利落地下了结论,起身收拾碗筷。
何雨水抢过他手里的碗。
“我来洗!”
王跃就由着她去忙活了。
则从母亲去世后,何雨水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
小丫头手脚麻利,把两间小平房收拾得井井有条。
窗台上摆着个破搪瓷缸,里头栽着几株野花,给灰扑扑的房间添了抹亮色。
“聋老太太最近总念叨想吃鸡蛋。”
何雨水一边刷碗一边说。
“院里人都说她年纪大该孝敬,可我总觉得...”
“装腔作势。”
王跃冷笑一声。
“解放前她家也就是个小商贩,现在倒成四合院老祖宗了。”
他想起电视剧里这老太婆没少给傻柱出馊主意,语气更冷。
“你少往她跟前凑。”
何雨水乖巧地点头。
她其实也不喜欢聋老太太看人的眼神,像在掂量货物似的。
倒是王跃的母亲。
她记忆里那个总是温温柔柔的阿姨,临终前还拉着她的手说的等雨水长大了给我们小跃当媳妇的话。
王跃站起身,整理了下东西。
“对了,开学前我带你去趟保城。”
“保城?”
何雨水眼睛一亮。
“去看我爸?”
“嗯。”
王跃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你马上要上高中了,总得让你爸知道。再说了...他也该给闺女点经济支持不是?”
何雨水立刻会意,眼睛弯成了月牙。
“零花钱?”
“聪明。”
王跃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周末去,正好我休息。”
何雨水欢呼一声,差点打翻刚洗好的碗。
王跃赶紧扶住,无奈地摇头。
“毛毛躁躁的,还高中生呢。”
“这不是高兴嘛。”
何雨水吐了吐舌头。
“我都半年没见我爸了。”
王跃没接话。
他其实另有打算。
何大清在保城混得不错,却很少管女儿。
这次去,除了告知何雨水上高中的事,更重要的是要些生活费。
何雨水马上要交学费,买学习用品,处处都要钱。
虽然他有随身空间里的产出可以补贴,但总得有个明面上的来源。
“跃哥,我上学的事...”
何雨水犹豫着开口。
“学校太远了,乘公交车要换好几趟...”
王跃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要自行车?”
何雨水连连点头,表情十分的激动。
“我看隔壁院的小芳就骑一辆二六的,可漂亮了!”
“二六女车啊...”
王跃摸着下巴思考。
这年头自行车是紧俏货,不仅要钱还要票。
他空间里倒是存了些钱,但自行车票不好弄。
“我考虑考虑。”
他最终说道。
“不过要买也得买女式的,二八大杠你骑不了。”
何雨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抱住王跃的胳膊。
“跃哥最好了!”
王跃被她晃得站不稳,笑着抽出了手臂。
“行了行了,我该上班去了。”
他转身往屋里走,准备换工作服。
何雨水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
“我给你开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门口,正巧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傻柱。
傻柱三十来岁,是轧钢厂的厨子,因为做菜手艺好,院里人都叫他傻柱,其实本名叫何雨柱,是何雨水的哥哥。
傻柱看到两人亲密的模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今年快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看着王跃和何雨水成双入对的,心里直泛酸。
“早啊,柱哥。”
王跃主动打招呼。
傻柱冷哼一声,背着手从两人身边走过,连个正眼都没给。
王跃和何雨水面面相觑。
“柱哥这是怎么了?”
何雨水小声问。
王跃耸耸肩。
“谁知道呢,可能寡妇家的婆婆又给他脸色看了吧。”
何雨水噗嗤一笑,又赶紧捂住嘴。
院里人都知道傻柱对隔壁院的秦淮茹有意思,可人家是有夫之妇,婆婆看得紧,根本没戏。
“我走了。”
王跃整了整衣领。
“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别给陌生人开门。”
“知道啦!”
何雨水摆摆手。
“我又不是小孩子。”
王跃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向胡同口。
其实王跃早就不想上班了,有空间在,总归是饿不死的。
但这年头没工作会被人看不起,还会被街道办重点关照。
“又得去当厨子...”
王跃嘟囔着。前世他是个夜猫子,现在却要天天早起,简直要命。
玉潭渊宾馆就在四合院对面,穿过马路就到。
这是一家国营宾馆,主要接待外宾和政府官员。
王跃是后厨的二灶,专门负责面点。
他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七拐八拐地来到后厨。
“师父早!”
徒弟朱石头已经等在更衣室门口,手里捧着杯热茶。
王跃接过茶喝了一口,温度刚好。
“清单呢?”
朱石头赶紧递上一张纸。
“在这呢。”
王跃扫了一眼,就把清单还给他了。
“去准备吧。先把操作台擦三遍,注意卫生。”
朱石头连连点头,小跑着去了。
这孩子笨是笨了点,但肯吃苦。
王跃也不藏私,该教的都教。
换好雪白的工作服,王跃习惯性地检查了一遍个人卫生。
指甲剪短了,手洗干净了,头发也塞进了厨师帽里。
做餐饮的,卫生是第一位。
过了片刻,朱石头捧着一团发好的面,额头上还沾着面粉。”
师父,您看这面团揉得行吗?”
王跃伸手捏了捏,面团在他指尖回弹。
“还行,就是水多了点。下次记得分次加,别一股脑全倒进去。”
“记住了!”
朱石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转身就要去擀面。
“等等。”
王跃叫住他。
“先把操作台擦干净。”
朱石头一拍脑门。
“瞧我这记性!”
赶紧抄起抹布,哼着小曲擦起台面来。
王跃摇摇头。
这徒弟就是话太多,一闲下来就唠叨个不停,从东家长说到西家短。
上午的活计很快忙完。
王跃安排大家休息,自己则坐在灶台前,翻出一本边角卷起的菜谱打发时间。
刚翻开第一页,朱石头就凑了过来。
“师父,听说没?前厅新来了个服务员,长得可水灵了!”
朱石头挤眉弄眼。
“梳着两条大辫子,眼睛跟会说话似的...”
王跃头也不抬。
“擦你的台子去。”
“擦完了!”
朱石头举起抹布证明。
“三遍,一遍不少!”
王跃正要说话,后厨门帘一掀,一个身材敦实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来人约莫三十七八岁,浓眉大眼,腰间系着条油光发亮的牛皮围裙。
正是王跃的师兄陈小虎。
“王跃,来一下。”
陈小虎招招手,声音浑厚。
王跃合上菜谱,跟着师兄进了后厨尽头的小办公室。
这是厨师长的专属空间,不到十平米,摆着一张掉漆的办公桌和两把椅子。
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奖状和先进工作者的锦旗。
陈小虎关上门,从抽屉里摸出半包大前门,递给王跃一支。
王跃摆摆手。
“戒了。”
“戒了?”
陈小虎挑眉。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养生了?”
“雨水不让抽。”
王跃无奈地笑笑。
“说熏得慌。”
陈小虎哈哈大笑,自顾自点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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