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语，玉米面从指缝里漏下去。
王跃把钥匙揣进兜里，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贴在大腿上。
他早就发现雨水的小零嘴莫名其妙地少，有次甚至在她枕头底下发现张皱巴巴的糖纸。
雨水从来不吃薄荷糖，那是秦淮茹的最爱。
回到家发现雨水不在，就转身去厨房忙活去了。
窗外传来自行车铃铛清脆的响声，他手上动作一顿，嘴角不自觉扬起，是何雨水回来了。
“王跃哥！我回来啦！”
何雨水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
王跃放下菜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刚走出厨房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有些好笑。
何雨水站在院子中央，白净的小脸上沾满了灰尘，活像只小花猫。
“你这是去挖煤了？”
王跃忍不住笑出声。
何雨水慌忙用手背去擦脸，结果越擦越花。
“哎呀！路上风大，灰尘全扑脸上了！”
她跺了跺脚，转身就要往水龙头跑。
“等等。”
王跃叫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崭新的铜钥匙。
“给你房间装好锁了，钥匙收好。”
何雨水接过钥匙，眼睛瞪得溜圆。
“这么快？上午才说的，下午就装好了？”
她捏着钥匙翻来覆去地看，铜钥匙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厂里后勤科的老张是我师傅的朋友，中午吃完饭我就去找他了。”
王跃轻描淡写地说，没提自己特意买了包大前门香烟才换来这优先待遇。
何雨水突然凑近，王跃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汗味。
“王跃哥，你真好！”
她说完就蹦蹦跳跳地去试新锁了，留下王跃站在原地，耳根发热。
厨房里，王跃往锅里倒了点油，葱花下锅爆香的刹那，整个厨房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他听着何雨水在院子里”咔哒咔哒”试锁的声音，心情莫名地好。
“太棒了！锁特别好用！”
何雨水洗漱完毕，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冲进厨房，发梢还滴着水。
“王跃哥，你不知道，下午我骑车去小红家，她看见我的新车，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王跃把炒好的土豆丝装盘，瞥了她一眼。
“慢点说，别噎着。”
话虽如此，他却悄悄把何雨水最爱吃的炒鸡蛋往她那边推了推。
饭桌上，何雨水手舞足蹈地讲述下午的经历。
“我从东直门一直骑到安定门，路上都没停！经过煤场那段路的时候，正好有辆卡车经过，扬起好大一片灰...”
她扒拉一口饭，腮帮子鼓鼓的。
“不过值得！小红她爸是供销社的，看到我的车，还问我是不是要结婚了，家里给置办的嫁妆呢！”
王跃差点被饭呛到，赶紧喝了口水掩饰。
“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嘛。”
何雨水眨眨眼。
“咱们可是有娃娃亲的，全院都知道。”
她说得理直气壮，却不敢看王跃的眼睛，只顾埋头扒饭。
王跃看着她发红的耳尖，心里某处软了一下。
“慢点吃。”
王跃夹了块鸡蛋放到她碗里。
“又没人跟你抢。”
何雨水抬头冲他一笑，脸上还沾着颗饭粒。
王跃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拿掉，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假装去拿辣椒酱。
与此同时，易中海推开自家房门，一大妈正在纳鞋底，见他回来，头也不抬地说。
“灶上给你留了饭。”
易中海嗯了一声，坐在八仙桌旁倒了杯茶。
茶已经凉了，他皱了皱眉，还是喝了一口。
“今儿个傻柱又往秦淮茹家送东西了。”
一大妈突然开口。
“我看见他从雨水屋里拿的饼干。”
易中海放下茶杯。
“小孩子之间的事，别管太多。”
一大妈停下针线活，压低声音。
“王跃今儿下午给雨水那屋装了锁，二大妈说，是防着棒梗偷东西。”
易中海的手在茶杯边缘摩挲了两下，眼神飘忽。
“二大妈那张嘴，什么话都敢说。”
“无风不起浪。”
一大妈凑近了些。
“上个月你不是说看见棒梗从雨水屋里...”
“嘘！”
易中海打断了她，警惕地看了眼窗外。
“这事别往外说。”
一大妈撇撇嘴，重新拿起鞋底。
“我就是觉得，王跃那孩子突然装锁，怕是知道了什么。”
易中海沉思片刻。
“明天我去找傻柱聊聊，让他注意点方式方法。”
他想起上个月偶然看见棒梗鬼鬼祟祟从何雨水房间溜出来的场景，当时那孩子怀里鼓鼓囊囊的，见了他就跑。
这事他一直没告诉任何人，包括老伴。
前院，傻柱拎着饭盒晃晃悠悠地走进来，脸色阴沉。
昨天贾张氏硬逼着他赔了二十块钱，说是棒梗被他吓着了。
天知道，他不过是看见棒梗翻何雨水的抽屉，吼了那小子一句。
“柱子回来啦？”
秦淮茹正在水池边洗衣服，见他进来，立刻堆起笑脸。
傻柱闷闷地嗯了一声，把饭盒递过去。
“今天有红烧肉。”
秦淮茹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真是太谢谢你了，棒梗这几天正念叨着想吃肉呢。”
傻柱看着她讨好的笑容，感觉一阵烦躁。
这女人永远这样，嘴上说着感谢，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跟婆婆骂他傻。
十五块钱啊，他得攒多久？
还是跟食堂老刘借的。
“柱子，昨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秦淮茹察言观色，柔声道。
“我婆婆就那脾气，我替她给你赔不是。”
傻柱摆摆手，不想多说。
他转身往中院走，心里有些堵。
这些年，他往贾家送了多少东西？
饭盒、粮票、布票...秦淮茹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哪次不是照单全收？
现在想起来，这一家子简直就是
“吸血鬼”三个字突然蹦进脑海，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傻柱摇摇头，把这大逆不道的想法赶出脑子。
走到自家门前，他习惯性地往何雨水房间看了一眼，突然僵住了。
门鼻上赫然挂着一把崭新的锁！
傻柱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他三两步冲过去，拽了拽锁头，确认是真的锁上了，气得抬脚就要踹门。
“哥？你干嘛呢？”
何雨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他一个激灵。
傻柱收回脚，转身看见妹妹和王跃站在门下，何雨水手里还拿着钥匙晃啊晃的。
“谁让你锁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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