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什么狠？他一个光棍，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帮衬帮衬咱们家怎么了？”
秦淮茹没敢告诉婆婆，傻柱的积蓄已经被她借得差不多了。
再加上前几天贾张氏的养老钱被烧了的养老金，老太太现在一点就炸。
“妈。”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
“那个...下个月开始，我每个月多给您三块钱养老钱...”
贾张氏有些激动。
“真的？”
“嗯。”
秦淮茹点点头。
“您别太难过了，钱...钱总会有的。”
贾张氏这才露出点笑模样。
“这还差不多。不过三块钱太少了，五块吧！”
秦淮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五块？！妈，我一个月工资才...”
“怎么，嫌多？”
贾张氏立刻拉下脸。
“我那630块钱可是攒了大半辈子的！”
秦淮茹知道争不过婆婆，只好妥协。
“行...行吧，五块就五块...”
贾张氏这才满意地继续纳她的鞋底，嘴里还哼起了小曲。
秦淮茹心里发苦，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熬。
棒梗的学费、家里的开销、婆婆的养老钱...样样都要钱。
而傻柱这个长期饭票现在也被王跃盯上了，再想从他那里借钱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妈。”
棒梗从里屋探出头来。
“我什么时候能再吃到何雨水姐姐房间里的牛肉干啊？”
秦淮茹和贾张氏都没说话。
棒梗见没人理他，撇撇嘴缩了回去。
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那些美味的零食。
香辣的牛肉干、甜咸适中的猪肉脯、入口即化的巧克力...想着想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一定要吃到那些零食...”
棒梗握紧小拳头，暗暗发誓。
“奶奶说过，我们贾家有祖传的本事，我一定要好好学！”
时间来到九月，王跃推开房门时，正看见何雨水在院子里来回穿梭着。
“这么早？”
王跃揉了揉眼睛。
何雨水头也不抬，专注地往铝制饭盒里装饭菜。
“今天开学呀！”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
将昨晚剩下的白菜炖粉条小心地码进饭盒，又在旁边放上一个玉米面窝头。
王跃这才恍然。
他走到院子中央的水龙头前，掬起一捧冷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透过指缝，他看见何雨水正哼着《东方红》的调子，嘴角挂着掩不住的笑意。
“这么高兴？”
王跃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到炉子旁。
灶台上的铁锅里，稀粥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何雨水将饭盒盖好，用一块蓝布包起来，这才抬头看向王跃。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我们班三十个女生，只有八个能上高中呢！”
她掰着手数道。
“小芳要去纺织厂当学徒，秀梅嫁人了，春燕在家带弟弟...”
王跃盛了一碗粥，坐在小马扎上慢慢喝着。
他这才意识到何雨水为何如此兴奋。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能读完初中的女孩已是少数，更别说上高中了。
何雨水能继续学业，全靠他每月从工资里挤出那五块钱学费。
“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王跃指了指何雨水的那碗粥。
何雨水这才坐下来，小口啜饮着稀粥，但眼睛还是亮得惊人。
“王跃哥，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她突然郑重其事地说。
“将来我当了老师，一定好好报答你。”
王跃差点被粥呛到，他摆摆手。
“说什么傻话，快吃你的。”
何雨水咯咯笑起来，三两口扒完早饭，拎起书包和饭盒就往外跑。
“我先走啦！下午见！”
王跃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摇了摇头。
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槐树叶沙沙的响声。
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洗好碗筷，这才拎着布兜往轧钢厂走去。
轧钢厂后厨已经热闹起来。
王跃刚进门，就听见徒弟朱石头的大嗓门。
“师父！您可算来了！”
朱石头是个十七岁的小伙子，圆脸大眼，干活麻利但总爱咋咋呼呼。
王跃把布兜挂在墙上，系上围裙。
“嚷嚷什么，准备干活。”
“师父，今天听说有大领导来检查。”
朱石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
“陈师伯一早就被叫去玉渊潭开会了。”
王跃训斥道。
“别瞎打听，去把土豆削了。”
朱石头吐了吐舌头，乖乖去干活了。
王跃检查了一下今天的菜单，开始准备食材。
后厨里蒸汽腾腾，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师傅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上午的忙碌告一段落，王跃刚坐下准备歇口气，就见陈小虎阴沉着脸走进后厨。
“师兄，会开完了？”
王跃起身问道。
陈小虎没答话，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摸出火柴。
可不知是手抖还是怎么，连划了三根都没点着。
王跃接过火柴盒一划，火苗窜了起来。
陈小虎就着王跃的手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这才开口。
“妈的，倒霉透了。”
王跃示意朱石头去倒茶，自己则陪着陈小虎走到后厨角落的老位置坐下。
这里是他们师兄弟常摸鱼的地方，远离总厨老章鱼的视线。
“今天大会上，余副局长点名批评了我们粤菜组。”
陈小虎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
“上周那个东南亚外宾点的香菇滑鸡饭，记得吗？”
王跃点点头。当时新鲜香菇断货，他们只好用了干香菇代替。
那位外宾尝了一口就没吃了，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不满意。
“谁知道那家伙是什么大使馆的，一个电话打到外事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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