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嘴被噎得脸色发青。
王跃按住冲动的徒弟，笑道。
“大家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咱们一起干，每天统计几样，汇总到我这儿。这样既不耽误正事，也能尽快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陈小虎适时拍板。
“就这么办！今天先统计干货类，明天调味品，依次轮换。”
其他菜系的厨师们三三两两凑过来看热闹。
川菜组的马胖子倚在门框上，朝里面喊。
“老陈，你们粤菜组这是要造反啊？老章鱼知道不？”
“马师傅说笑了。”
王跃抢在陈小虎前面回应。
“我们这是响应领导号召，积极改进工作。”
马胖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晃着肥硕的身躯走了。
王跃知道，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总厨老章鱼耳朵里。
那位五十多岁的老厨师向来是领导指哪打哪，从不主动揽事。
人群散去后，陈小虎把王跃拉到更衣室，压低声音。
“跃子，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么搞下去，采购科非记恨上咱们不可。”
王跃从铁皮柜里取出毛巾擦手。
“师兄，这份报告主要是给领导看的。让他们知道咱们态度端正就够了，至于能不能解决问题...”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下。
“您觉得凭咱们能撼动采购科？”
“那你还...”
王跃目光狡黠。
“但有了这份报告，以后咱们粤菜组食材短缺，领导心里就有数了。而且余副局长刚上任，正需要立威。咱们这是给他递刀子呢。”
陈小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王跃满意地笑了。
他知道陈小虎心里犯嘀咕，但这个傻师兄永远不会明白，这份报告根本不是为了让采购科难堪，更不是为了帮陈小虎升职。
那都是幌子。
“师父，水开了！”
朱石头在灶台边喊了一嗓子。
王跃快步走过去，掀开锅盖。
翻滚的水汽扑面而来，熏得他眯起眼。
他利落地往锅里下了两把青菜，盘算着晚上的计划。
总厨的位置算什么？他要的是更大的棋盘。
下班铃响，王跃第一个冲进更衣室。
他三下五除二扒下沾满油渍的厨师服，换上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
临走前，他瞥见陈小虎还在慢吞吞地收拾刀具，便故意提高声音。
“师兄，别忘了把报告放余副局长桌上！”
陈小虎含混地应了一声，手里的动作更慢了。
王跃蹬着自行车穿过胡同，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装着两个铝饭盒。
路过副食店时，他刹住车，摸出皱巴巴的粮票换了半斤白糖。
“王师傅，今儿这么早？”
售货员笑着搭话。
“去趟图书馆。”
王跃把白糖塞进兜里，没多解释。
京师大的图书馆比食堂还大，但农业书籍却少得可怜。
王跃在书架间穿梭，手掠过一本本泛黄的书脊。
《农作物栽培学》《土壤肥料学》
就是没有菌菇类的。
他蹲下身，连最底层的角落都翻遍了，只找到两本基础农业书。
“同志，需要帮忙吗？”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圆脸姑娘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她穿着件粉裙子，在灰扑扑的书架间显得格外扎眼。
王跃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想找菌菇栽培的书。”
“农大图书馆可能有。”
姑娘眨眨眼。
“你是农学院的？”
“不是，就随便看看。”
王跃不欲多言，抽出那两本基础书就要走。
姑娘却跟了上来。
“你要研究种蘑菇？现在可不好弄，我舅舅说...”
王跃已经快步走向借阅台，把姑娘的声音甩在了身后。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随身农场里的和牛该收割了。
四合院里飘着炖白菜的味儿。
王跃轻手轻脚推开西厢房的门，确认何雨水还没放学，这才反锁上门，心念一动进了随身空间。
农场比上个月又大了一圈，牧草绿得发亮。
那头通体乌黑的和牛正在悠闲地吃草，见王跃来了，竟亲昵地蹭过来。
王跃摸了摸牛脖子，手感比食堂的绸缎桌布还滑溜。
“对不住了，兄弟。”
王跃说着，利落地完成了收割。
烤架是系统自带的，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
一百多斤牛肉在炭火上滋滋作响，油花迸溅，香气勾得王跃直咽口水。
他切了块最嫩的里脊尝了尝，肉汁在舌尖炸开，比食堂偷藏的茅台还上头。
“这丫头肯定喜欢。”
王跃嘀咕着，把烤好的肉收进系统仓库。
刚回到房间，门就被拍得震天响。
“王跃！开门！我闻到肉香了！”
何雨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又脆又亮。
王跃拉开门，何雨水像阵风似的卷进来，辫梢扫过他下巴。
她鼻翼翕动，眼睛亮得吓人。
“你藏什么好吃的了？”
“洗手去。”
王跃拍开她伸向饭盒的手。
何雨水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走到脸盆架前。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她胡乱抹了两下就要转身。
“用肥皂！”
王跃喝道。
“事儿多。”
何雨水嘟囔着，却还是乖乖打了肥皂。
饭盒一打开，何雨水眼睛都直了。
她顾不上拿筷子，直接用手捏了块肉塞进嘴里。
“唔！”
她鼓着腮帮子，幸福得眯起眼。
“这也太...太好吃了！王跃你从哪搞的？”
“食堂边角料。”
王跃面不改色地撒谎，给自己盛了碗棒子面粥。
何雨水已经顾不上说话了。
她吃得两颊泛红，额角渗出细汗，筷子在饭盒和嘴之间来回穿梭，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王跃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蹲在院门口啃窝头的黄毛丫头。
“慢点，没人跟你抢。”
王跃皱眉。
“吃这么多不怕撑死？”
何雨水舔舔油汪汪的手。
“谁让你做得这么香。”
她忽然凑过来，带着肉香的热气喷在王跃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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