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你笑什么？”
傻柱有些不爽的问道。
王跃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我笑咱们一大爷判案的标准真是独树一帜！按这标准，以后判断对错不是看谁有理，而是看谁家有没有寡妇？孤儿寡母是免死金牌啊？”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有人低声议论，许大茂更是拍着大腿直乐。
傻柱想笑又不敢笑，偷瞄了一眼秦淮茹铁青的脸，硬生生把笑憋了回去。
王跃收敛笑容，大步走到一直缩在角落的陈老实面前。
这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佝偻着背，一条腿明显不太灵便，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陈叔，您过来。”
王跃不由分说，拉着陈老实的手走到院子中央。
陈老实有些慌乱，粗糙的手掌在王跃手中颤抖。
“小跃，这...这是干啥...”
王跃环视四周，声音洪亮。
“各位邻居，今天我王跃要给大家介绍一位真正的英雄！”
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瘸腿男人。
“陈叔，您自己说，您这条腿是怎么瘸的？”
王跃轻声问道。
陈老实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
“都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啥...”
“您不说，我替您说！”
王跃提高声音。
“陈叔这条腿，是在战场上被子弹打穿的！他当年参加过解放战争，扛过枪、打过仗、流过血、负过伤！子弹打中腿的时候，他愣是咬着牙继续冲锋！”
这番话激起千层浪。
“什么？陈老实当过兵？”
“难怪他工资比一般人高...”
“我就说嘛，他那腿不像是干活伤的...”
陈新国站在王跃身边，胸口剧烈起伏。
眼角泛红地盯着自己父亲。
那些年被嘲笑瘸子的儿子的记忆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闪回。
胡同口孩子们学父亲走路的样子，课堂上老师意味深长的目光，还有棒梗那伙人故意在他面前夸张地跛脚
“爸！”
陈新国嗓子发紧，声音都在抖。
陈老实被年轻人围住，粗糙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
老人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只是摆摆手。
“就是个普通当兵的...后来腿伤了，国家照顾给安排了工作...”
易中海站在人群外围，脸色阴晴不定。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他刚才还拍板说陈新国和棒梗打架各打五十大板。
现在陈老实突然成了战斗英雄，这判决就显得格外刺眼。
他瞥了眼缩在贾张氏身后的棒梗，那小子脸上还挂着抓痕，眼神却已经飘了，显然也意识到事情不妙。
“老易啊，这事儿你处理得欠妥吧？”
刘海中挺着啤酒肚踱过来，手有节奏地敲着搪瓷缸。
“现在看分明是棒梗先动的手，陈新国就回了几句嘴...”
易中海有些头疼。
这刘海中早惦记着他一大爷的位置，眼下可算逮着机会了。
他刚要开口，闫富贵已经接上话茬。
“要我说，新国这孩子平时见人都打招呼，学习也好。棒梗嘛...”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
“上个月还偷了我家晾的萝卜干。”
贾张氏顿时炸了毛。
“闫老西你什么意思？我家棒梗那是捡的！”
“都静一静！”
刘海中趁机提高嗓门。
“既然事实清楚，我提议贾家赔偿陈家医药费！二大爷说话得讲公道！”
王跃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他余光扫到傻柱正往秦淮茹手里塞钱，眼神一凛。
王跃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劈手夺过那五块钱。
“傻柱，你欠我那三十块什么时候还？”
傻柱那张马脸明显懵了。
“王跃你抽什么风？我啥时候欠你钱了？”
“上个月十六号，你管雨水借的。”
王跃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当时你说发了工资就还。”
傻柱脸色唰地变了。
他确实跟妹妹提过这茬，可那不就是句客套话吗？
目光急急寻找何雨水，却被王跃侧身挡住。
“我...我...”
傻柱额头沁出冷汗。
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咬牙掏出兜里剩下的二十五块。
钞票递出去时手都在抖，这可是他攒着准备给秦姐家买缝纫机的钱！
王跃利落地数完钱，又伸出掌心。
“还有雨水这个月的粮票和购粮证。”
“啥？”
傻柱嗓子都劈了。
“过去三年雨水口粮都是我家代领的，从没动过。”
王跃声音陡然提高。
“现在我家揭不开锅了，要领回来买粮！”
几个大妈眼神立刻变了。
傻柱平时总接济贾家，敢情是拿自己妹妹的口粮做人情？
贾张氏和秦淮茹站在人群边缘，闻言飞快地对视一眼。
秦淮茹的手绞着衣角，嘴唇抿得发白。
贾张氏用胳膊肘捅了捅她，朝家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我...我那是...”
傻柱结结巴巴地开口。
王跃没给他编借口的机会。
“上个月我看见棒梗拿着大白兔奶糖在胡同口显摆，那糖是雨水最喜欢的。”
他的目光转向秦淮茹。
“秦姐，您家孩子吃的糖，是用雨水的粮票换的吧？”
秦淮茹的脸刷地白了，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刘海中的大嗓门立刻跟了上来。
“秦淮茹！你是不是对赔偿决定有意见？磨磨蹭蹭的，当初拿陈老实钱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拖拉！”
秦淮茹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塞给站在一旁的陈老实，转身拉着贾张氏就往家走。
易中海连忙敲了敲搪瓷杯。
“行了行了，雨水的口粮是家务事，大家都散了吧。”
一些人觉得易中海说得在理，三三两两地往家走。
刘海中却站在原地没动，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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