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进又看了一圈，确定来往的同事行色匆匆，根本没空偷听他们的说话，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也怪我，汇报的时候说得太详细，把夏洁‘体质进化’的事儿报上去了。”
“你可能不知道，第三次‘辐射’至今，我们人类中有极少数人、发生了进化。”
“比如短时间内力量变大几倍，弹跳力变强、甚至有特异功能。”
“这类人，对丧尸病毒的抵抗力远比常人强、所以上头下令，一旦在队伍里发现这样的人、都要送去魔都的研究中心。”
祁进一听这话，虽然惊讶所谓‘进化者’的出现、可丧尸和进化丧尸都有，进化者出现倒是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
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那我的事儿，你是不是也汇报上去了？”
夏洁那所谓的‘体质进化’都要去当小白鼠，他可是在丧尸堆里呆了三天、带着身上二十多处疑似丧尸的爪痕、爬回来的。
程浩一脸歉意道：“抱歉，这么特殊的情况、我不得不汇报。”
“我汇报的时候，电台没有其它人。”
“祁厅长........是他亲自通过电台跟我通话，让我对此事保密，还下令销毁了通话记录。”
祁进听到这心里先是松了口气。
‘这么说，我不必担心变小白鼠了~~~’
‘可祁同伟对我这么在意，明显我就是他的人啊~~~’
‘不会是帮他干黑活，或者洗黑钱的吧~~~’
‘这个时候我是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啊~~~’
‘我该不会是他的私生子什么的吧？’
‘记忆里，我披麻戴孝的其实是我的养父养母？’
‘不要啊~~~’
‘沙瑞金都来当都督了，这时候谁当祁同伟的儿子谁倒霉啊~~~’
‘如果真是他儿子~~~’
‘等到他事发，我TM只能带着狙击枪和他跑孤鹰岭胜天半子去了~~~’
上电梯，到电台专门的隔间，程浩有些生涩的照着笔记操作着电台、联系上了京州警部，对面一听‘祁进同志’也在、立马喊稍等，没多久换了自称陈度的再次询问。
得到答复后，又叫等着、说要他们等祁厅长开完会亲自过来。
整个过程浩都是惊讶的！
祁同伟是谁？
那在京州，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江南警部系统的扛把子、至于其它副厅长、监督什么的，不是年老摆烂就是被他拉拢腐蚀排挤得七七八八。
就一个赵东来，要不是在部队有关系、还有李达康当靠山，那京州警局的局长都干不下去。
而且这个世界的政府架构和祁进上辈子的世界多少有点区别。
那个世界18年起，消防就归各地应急管理厅管了。
这个世界的消费却是归消防总队和警部双重领导。
消防的权利有多大，不必多说了吧？
哪个省哪个市没有某知名会所、酒吧的老板，因为没维护好和消防的关系、隔三差五因为消费安全检查不合格、被贴封条要求整改的事儿？
有个权利那么大的还护短的‘爹’当然是好事，问题是时间不对啊。
但凡早几年，祁进都有把握，通过先知先觉劝祁同伟把身上最麻烦的事儿甩锅出去、或者改拜码头。
没错，其实祁同伟的事儿重新拜个码头就能解决。
说一千，道一万、为什么沙瑞金一来、祁同伟高育良他们就要倒霉？
只是因为他们贪污腐败？
呵呵，其实看‘民义’的人一百个里也难有一个真正看明白这个故事说的到底是什么。
这年头做官不管你想不想，可只要你想有作为、酒色财气你不碰不行。
不碰？
哪来的钱搞建设？
经济改革这么多年，又搞生态建设，你的前任们早把辖区里能抵押给银行的地抵押，用来修桥铺路造生态公园什么的了。
绝大多数地方，都是一裤子烂账、官府还银行利息都头疼、哪儿还拿的出钱给你搞工程赚政绩。
就算财政稍好点的地方，大部分盈利也是直接被国库划走的，留下的钱、在发达城市地价如此昂贵人工费用越来越高的情况下，根本搞不了什么大事。
招商引资？
人家富豪是傻叉么？
就凭你嘴巴扒拉扒拉几句，给多好多好的政策别人就肯大笔投资？
你现在说得再好听，哪怕是真心实意、可谁能保证你在这个位置上做多久？
你一调走，一升迁、我投的钱是不是用于我的项目，谁能说得准？
下一任领导来，想各种法子利用政策、把这前任拉来的投资金用于堵各种窟窿的事儿又不是个例、那叫常态。
他沙瑞金来当都督，也是要做政绩的！
而且他一个空降的，来到这地方、肯定得组织一帮自己的人马、还得提拔提拔自己的门生故吏吧？
可位置就这么多，桌子就这么大、你祁同伟、高育良不下去、帮你们搞政绩的投资人不砸盘，让他怎么办？
说得再高一层，他这个都督、何尝不是别人上去之后提拔的门生故吏呢？
这才是‘民义故事’的真正内核。
所以，祁进根本不指望、沙家帮和汉大帮的矛盾可以调和。
特别是这种时期，大有让江南两暂时自治的意思。
沙瑞金就是一个完全的封疆大吏，更不可能容得下这么多关键的位置上插着汉大帮的棋。
即便祁同伟现在开始尽力洗白、找人背锅、甚至转投沙瑞金也没用、人家不会信任他的。
‘哎~~~’
‘突然希望广播里，天天说的那什么疫苗研究有突破，是官府用来忽悠百姓的。’
‘要不然，大乱之后必有大治、大治之前国家必会严法肃清官员体系、历朝历代、古今内外都一样。’
‘到时候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祁进这正思索着如何‘保住汉大帮’的手段，一旁的程浩喊了他几次都没反应。
只能用力拍了他一下。
“小祁，祁厅长在跟你讲话呢？”
祁进这才回过神，看着面前的麦克风，艰难的吐了个字。
“爸~~~”
【祁同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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