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吨粮食,变三万吨!
京州市本来是个千万人口的城市、现在只剩七百万、倒也不是死了这么多人,是很多有条件的都躲到更大的城市或者回乡下了。
官府是算着人口平均的粮食消耗,每天定时定点售卖三千五百吨粮食。
三万吨,听起来很多、实际上还顶不住京州吃半个月。
而据祁进所知,昆市的粮仓、准确说是储粮区起码有六百万吨粮食。
面对程浩愤怒又无奈的眼神,祁进却像是没看见,而是一脸惋惜的对刘光耀说道:“没想到,昆市之前还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世故。”
“也难怪乡民们见我们来拉粮食,反应这么激烈。”
“是我们的调查不到位。”
“刘市长您放心,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你们的难处。”
刘光耀哈哈大笑,眯着缝的眼睛里满是轻蔑、估摸着觉得这两小警察很好糊弄。
又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场面话,秘书很有眼力见的提醒他重要会议迟到才仓促离开。
他一走,刘家人也过来又一次演了演戏,还带着李宏伟夫子来一起走心的演。
又哭又道歉,说自己困难、百姓困难。
李宏伟的目光,全程瞪着夏洁、满是仇恨。
他是不知道,让他成为一只耳的罪魁祸首、就在他眼前,否则就这傻叉、搞不好当场就要掀桌子。
等他们走完,天都快黑了、如今的道路、路灯可是没人维护的、而且夜里是丧尸活动得更频繁。
再不走,就又得耽误一夜。
可众人刚上车,令狐市长却又返了回来,还带了不少暖宝宝、说是路上冷、刚才特意筹集、亲自带来发给大家的。
队伍里不管司机还是护送人员,听着都觉暖心。
令狐市长既没带什么干事拍照,也没让人代劳、甚至没叫大家排排站。
而是他亲自走到每个车旁亲手发。
不管真心假意,但起码让人觉得自己受到重视。
不像之前的刘光耀,除了演就是演。
发到祁进的时候,令狐市长用法拉家常的口吻问道:“小祁警官,你也姓祁、该不会是祁厅长的亲戚吧?”
祁进表面上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说着:“我哪儿高攀得起祁厅长、最多只能算半个老乡~~~~”
令狐市长点了点头没追问,可语气依旧是‘兄长做派’说话更加随意、甚至开起了他和夏洁的‘升华革命友谊’的玩笑。
明显不信祁进的这说辞。
祁进心下暗道:‘果然,刚就猜到你转返回来别有目的,很大可能是为了找我。’
‘我们和京州的通话记录虽然删了,可电讯室的人只要把我们出入的情况、神情、和他们出去之前、省里电讯员和陈度的只言片语透露出去,稍微有点脑子就能察觉到端倪。’
‘从而晓得我和程浩其中一个身份不一般。’
‘刘光耀那家伙是个老油条,如果是他知道这些消息、猜到我和祁同伟关系很亲近、就算再抠、也不可能只拿这点粮食打发我。’
‘也就是说,警局的电讯室、现如今完全被这个空降的市长捏在手里,甚至刘光耀都不知道。’
‘消息被他扣下了~~~’
‘看来,这空降的市长还是很有能耐的,他找我拉近乎、无非是想通过我搭上祁同伟、找个靠山或者外援。’
‘可为什么他不投沙家帮呢?’
‘莫不是京城那边有重大变故、他的老丈人出问题了?’
祁进带着这些不解上了车。
目送所有车辆离开,令狐市长的司机兼职、还是他的学弟连忙道:“市长,赶紧上车吧、外头越来越冷了。”
待汽车发动、令狐鹏喝了口保温杯里的热茶,打了个寒颤笑道:“小胡,说多少次了、没人时候叫我学长就行。”
小胡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行行行,学长、就知道你其实最怕别人把你喊老了。”
“不过我实在不明白,你花这么大功夫、跟一个小警察拉关系干嘛。”
“既然他不是祁厅长的亲信,那你还跟他浪费这么长时间?”
令狐鹏:“他说自己不是你就信?”
小胡:“就他?”
“让刘家那些老不要脸的随随便便就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祁厅长的亲信怎么可能这么蠢?”
令狐鹏笑道:“哈哈哈哈~~~”
“你连人家在演戏都看不出来,还说别人蠢。”
小胡沉默了一会道:“不可能吧,我看他瞅着比我年纪还小,能有那城府?”
令狐鹏叹了口气:“你啊你,聪明是聪明、可见的世面还是少了些、阅历太浅。”
“没发现,他们三明明那个程浩的职务和警龄都在祁进之上、可一遇到比较重要的问题就都会看他吗?”
“而且,我从警局问了下他们三的基本情况,这祁进、本科毕业、既不是特警、也不是刑侦人才、更没参加什么重大比武和任务立功破格提拔,可三年就升到二级警司了。”
“这说明什么?”
小胡:“说明他背景深呗,官二代咱们在京城见得还少啊。”
令狐鹏:“可江南两省除了祁同伟,没哪个高官姓祁。”
小胡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我还真没想到,不愧是学长您啊。”
“那这祁进该不会是祁同伟的私生子吧?”
刚说完却透过后视镜见令狐碰鹏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对不起啊学长,我不该冒冒失失编排领导。”
令狐鹏愣了愣:“你这习惯确实不好,不过我倒不是在意这个、只是觉得这祁进有些奇怪。”
小胡:“哪里奇怪?”
令狐鹏:“他刚才应对刘家那些人的还有我,那种谦逊自然又显得不那么死板、偏生还套着官腔的模式,让我想起我以前在魔都挂职时候的同事。”
“你知道那同事是做什么的么?”
小胡:“做什么的?”
令狐鹏:“负责接待的,专门负责市里管城建的大领导、和其它来巡视的领导、以及那些真正的大资本的私人聚会。”
“这工作极其不好干,可不光能喝酒就行。”
“只是个点菜、就得根据来宾的喜好、身体情况、忌口情况选得头大。”
“而且对各行各业、政府各职能机构的工作条款、办事流程、甚至相关法规都要有所了解,不能一问三不知或者不懂装懂。”
“根据各种场合,要不经意的通过话语甚至一些小玩笑、刻意的小失误调整气氛、又不能喧宾夺主。”
“既要玩,让人觉得你并非不近人情、又要有度、光是那些带着各种目的、用各种套路找上你殷殷艳艳就很考验你的软肋。”
“连喝酒都不能不醉,又不能全醉~~~”
小胡:“哇~~~”
“是我我可不行,不过这工作想上进应该很快吧。”
令狐鹏:“当然,我那同事比我还小一岁,已经副厅了。”
“可我奇怪就奇怪在,他会这些、除了酒量、脾气、性格这些天生的因素,其它很大一部分是从小接触的多。”
“因为他家境优越,整个大家族、都是军政中高层或者成功商人,还有两知名大学教授。”
“从小在圈子里打滚,耳濡目染、又早早受过敲打,这才年轻轻轻有了那般待人接物的姿态和城府。”
“其它人就算够聪明、够有天赋、也得有这个条件、吾日三省吾身的去学。”
“即便是你,没个十年八年到不了那种程度。”
“成年人想改变自己的脾气性格甚至遇到事情下意识的微表情和姿态是很难的。”
小胡:“有这么夸张么?”
令狐鹏:“有!”
“刚才那祁进就是,如果不是我那曾经每天跟那个同事请教、一起吃住了半年多,感觉两人待人接物的风格过于相似,我都发现不了。”
“可说是........待人接物假的跟真的一样,毫无破绽间还套了人家不少话。”
说到这,沉吟道:“可祁同伟......是全国最年轻的警部厅长了、还是缉毒英雄、他的事迹包括家境别说咱们江南地区体制内的、很多普通人都知道。”
“贫困农村、孤儿出身。”
“他们祁家这几大十年,就出过这么一个人才、祁进就算是他的亲儿子、也没这条件年纪轻轻就培养成这种人精吧~~~”
“真是奇怪了~~~”
(祁进:有没有可能,我上辈子干的就是这工作,虽然不是在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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