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之上,月色朦胧。
马师爷伴于秦霸先身侧,听着帮内总堂的那场风云变幻的经过。
不禁“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了大腿上。
疼得自己龇牙咧嘴,却仍忍不住赞道。
“霸爷!陈修安这小子,真是机灵得很!”
“硬生生把一场针对他的三堂会审,变成了咱们长乐帮里的一场夺权大戏!”
秦霸先面色阴沉,仿佛乌云压顶,未发一语。
只那紧锁的眉头,透露出心中不快。
马师爷继续说道。
“自始至终,陈修安未曾为己辩驳半句!”
“反而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为了兄弟,不惜冒犯帮规,跟黑虎帮硬碰硬的英雄好汉。”
“这招数,高,实在是高!”
“诚然,此计聪明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但只需张战那头脑简单之辈深信不疑,便足以。”
“主要张战一开口,此事便与陈修安没任何关系了!”
“转而沦为三大堂主间的明争暗斗。”
马师爷言及此处,目光闪烁。
“张战与吴成宿怨已久,吴成所反,张战必挺。”
“而吴成对善事堂动手,无疑断了宋长河的财源,宋堂主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必与吴成针锋相对。”
“一场看似简单的戏码,实则将长乐帮三位堂主尽数卷入其中,陈修安之计,真可谓高深莫测!”
马师爷越说越激动,几欲拍手称快。
却又碍于秦霸先的面色,强自克制。
秦霸先面色愈发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马师爷见状,心中暗自思量。
“坏了,霸爷这是不高兴了
“唉!霸爷此番,怕是走错了一步棋。”
他虽心中有话,却只能默默跟随,不敢多言。
“霸爷,您……”
马师爷欲言又止,只见秦霸先冷冷一瞥,随即冷哼一声。
昔日义父义子之情,如今已如薄冰,一触即碎。
陈修安安然无恙,秦霸先心中岂能快慰?
“江湖纷争颇多,陈修安此子,未来不可限量啊。”
夜色渐深,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
其实对于陈修安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秦霸先若是全力扶持,凭借义父这个身份将来还能得到些好处。
但他却偏偏选择了另一条路
——打压!
这就令二人的局势陡然间变得微妙难测。
而这一边,杨丑丑紧随陈修安之后,步入花戏楼。
额头之上,冷汗涔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虽未亲眼目睹总堂内那场暗流涌动的交锋。
但仅凭陈修安一番言简意赅的叙述,已是心惊胆颤,暗自嘀咕。
要是我站在老大那位置上,别说侃侃而谈了。
只怕早就吓得腿都软了。
“哎哟,我的老大啊,你这胆子,当真是比天还大!”
杨丑丑面色惨白,眼中闪烁着后怕之色。
“竟敢在帮主与三位堂主面前演上这一出大戏,万一被帮主瞧出了点啥,那该如何是好?”
陈修安闻言,轻轻摇头。
“可不是万一,帮主早就看明白了。”
“当时在场的人,除了张战那个憨憨傻傻的,其他人都心里有数。”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我虽对自己的演技颇为自信,但要想瞒过那一手创立长乐帮,智勇双全的楚开宁!”
“亦或是老谋深算的吴成,还有那精明似鬼的宋长河,却是万万不能。”
杨丑丑听得此言,顿时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
“看……看出来了?那帮主为何还要替你说话?”
“你这话可不对头,帮主并非替我说话,而是替张战说话。”
陈修安神色淡然,解释道。
“张战与吴成争执不下,宋长河又在旁煽风点火,帮主身为一帮之主,当然得选个立场。”
“若想和稀泥,只会招致双方不满,于帮中大局不利。”
“那……那万一帮主选择了帮吴成说话呢?”
杨丑丑心中疑惑未解,又追问道。
陈修安再次摇头,语气肯定道。
“不会的,帮主定会选择帮张战。”
“这是为何?”
杨丑丑满脸不解。
“只因在这三大堂主之中,唯有张战,方是帮主之心腹!”
陈修安面色凝重,缓缓言道。
“你觉得为何张战能执掌我帮中最为雄厚的势力?莫非仅凭他武艺超群?”
“错了,实则因他在那三位堂主之中,城府最为浅薄,心思最简单,易于驾驭!”
杨丑丑闻言,瞠目结舌,宛若听闻天方夜谭。
他自诩长乐帮内消息灵通,无所不知。
然陈修安这番话,却如晴天霹雳,令他晕头转向。
“一个帮派最为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武力!”
“所以杀伐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为,杀伐之权,必托付于忠贞可靠之人。”
陈修安目光如炬,继续剖析。
“宋长河此人,油滑狡黠,城府深沉,帮主楚开宁能放心他?”
“吴成虽外表刚正不阿,可他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唯张战,四肢发达而头脑简单,易于掌控。”
“所以张战的能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楚开宁对他最放心。为啥?”
“因为他比那俩好摆弄多了。你以前不是说过吗,吴成有次当众废了一个犯帮规的杀伐弟子,帮主都没吱声,足见其当时立场。”
“而今,二人再起纷争,帮主若再偏袒吴成,张战必心生寒意。”
“因此,此番帮主必站于张战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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