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一回头,突然对上一双泛白的死鱼眼。
白舟蹭一下跳出三尺,差点撞在墙上。
捂着狂跳的心脏,匆忙窜过来护在李潇身前,却见那蓬乱的死鱼眼之后,现出韦庄的身影。
从洞口一跃而出,又小心的将那个乱糟糟的人拽出来,白舟这才看清,死鱼眼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头,只是黑衣紧紧裹着嶙峋的躯干,刚刚才吓了他一大跳。
傅卓也从洞中跳出来,将那个人放在墙边,向李潇回禀。
“城主,隔壁果然还关着一个人,只是虚弱的很,可能快要死了……”
李潇摸出随身的金针,韦庄连忙将那个人扶正,当蓬乱的头发被拨开,现出一张刚刚几人才见过的脸,只是方才的天苍舵主春风满面,这个人却形容枯槁。
“怎么回事?他被关在这里,那么刚刚的人是谁?”
白舟、韦庄、傅卓三人只觉得浑身发寒,心下不由开始怀疑这样被易容冒充的,在逍遥派中还有多少。
李潇八风不动,面不改色的将几枚金针刺进穴位,五个呼吸之后,这个人悠悠转醒。
示意几人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李潇收起金针,坐回椅子上。
韦庄单刀直入,询问他为何会被冒名顶替又关在这里。
真正的天苍舵主露出一个苦笑,慢慢讲出了经过。
天苍舵主有个儿子,正值娶妻之年,在闯荡江湖数月后,带回了他的意中人,天苍舵主很是高兴,打算尽快举办婚礼。
谁知在双方长辈见面的那天,却被对方父母暗算偷袭。
儿子为他挡了一剑死去,随后他也重伤被囚禁在次,已有五个多月。
这五个月时间,那个假冒者,时长会来囚禁之地,拷打他说出一些逍遥派的秘密,或者观察模仿他的举动。
虽然他从来没有吐露过任何机密,但最近,假冒者的模仿已经惟妙惟肖,或许下次再来就会杀了他。
或许也不用再来,只要停止送饭,他也会很快死去。
听完他的叙述,韦庄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图谋的究竟是什么?”
天苍舵主沉思一瞬,眼中精光微闪:“他做这些,应该是冲着掌门去的……”
“何以见得?”
“因为他由此说漏嘴过,或许也是觉得属下永远不可能逃出生天,他说过,只要拿到掌门的软肋,就可以胁迫掌门交出那样东西……”
“什么东西?”
“他没有细说,但观他的言行,这件东西应该对掌门很重要。”
韦庄和天苍舵主你来我往,言语间泄露的信息,令李潇在一旁陷入深思。
暗自数了一番所拥有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在人前曝光过,那么这些人会盯上什么东西?
难道是逍遥派的秘籍?!
霍的站起身,把前面围在一起的三人吓了一跳。
李潇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惊慌,同时道:“走吧,既然此地已没有任何线索,便不用再留着受罪了……”
他看向白舟和傅卓,道:“你们二人,带着天苍舵主,和这个姑娘,先出去找个落脚的地方,韦庄留下……”
“是!”
见三人对李潇的命令毫不迟疑的接受,天苍舵主眼中精光一闪,复又归于沉寂。
李潇将天苍舵主身上的金针取下,他便支持不住昏昏睡去。
再次将手放在门板上,融化的铁汁顺流而下,不一会儿,寒铁大门被打开,几人鱼贯而出。
密室外面,无数纵横交错的道路延伸出去,不知通向何方。
在几人踟蹰间,李潇步伐坚定,选了一条道路。其余人立马跟上。他们对李潇的信任,已经到了盲从的地步。
事实证明,盲从也不一定都是坏事,穿过交叉反复的密道,眼前一亮,几人再次出现在花园的假山门口。
傅卓白舟带着两个昏迷的人越墙而出,李潇带着韦庄前往分舵总坛。
眼下天色昏暗,夜色成了最好掩体。
两人悄无声息的潜入总坛,摸到了一处最华丽的地方。
按照旧习惯跃上房顶,轻轻取下一片瓦块,便见到假冒的天苍舵主,端坐在宽大的条案后面,手中拿着一个镶嵌着螺钿的首饰盒子。
盒子里放着几样钗环首饰,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这个人将盒子看了又看,才小心的放在桌上,拿起来旁边的一封书信,笔走龙蛇,眨眼间,一封信写完,待吹干墨迹,又绑在一只信鸽的腿上,将它放出了窗外。
待信鸽飞出他的视线,李潇抬手一招,无形的内力涌出,霎时间将空中的信鸽捕获,抓在了手中。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悄然离开屋顶。
行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李潇将信鸽放走,展开了书信。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这封信并不是发给逍遥派的威胁信。
这件事背后还有一个策划者,这封信就是给他的。
信中说已经抓住了逍遥派掌门李潇最心爱的三个徒弟,请示下一步的动作。
信鸽虽被放开,还是被内力控制着,并没有飞走。
李潇将看完的信,重新绑回它的腿上,再次将之放走。
两个时辰之后,信鸽飞了回来。
李潇双眼一眯,望着信鸽飞回的方向:看来这个指挥者,离得也不远……
心中想着,手上拆开信鸽腿上的回信。
看清内容,李潇嗤笑一声。
韦庄站在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
李潇看完信之后,随手递了过去。
韦庄接过展开,瞬间面色铁青:“该死,到底是何方宵小,竟然敢打掌门佩剑的注意?!”
知道这些人最终目的,李潇心中反而踏实了。
他朝不远处的桥上迈步,边走边道:“很多年前,本座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微微侧头,神情睥睨:“不过几个藏头露尾的无胆鼠辈,即使敌人再强,李潇何惧!”
逸散的威压如狂潮般汹涌,令人心生折服。
半晌,韦庄找回自己的声音:“城主,眼下我们如何安排?”
李潇又望了一眼信鸽回来的方向,道:“我们什么也不做,先去找傅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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