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厚照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宫女太监。
其中引人注目的当属一位身材高大，头发银白一片但却皮肤细腻的老者。
他自然就是东厂厂督曹正淳。
“咱家见过神侯。”
曹正淳轻笑一声，与朱无视见礼。
“哼！”
朱无视却冷哼一声，将自己对曹正淳的厌恶态度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两大高手针锋相对之时，朱厚照却是一把抓住秦川的手，热情地道：
“千盼万盼，孤终于将皇兄盼来了！”
“八字还没一撇，当不得太子殿下如此称呼。”
秦川则表现得十分冷淡。
“对，先见过父皇，孤与皇兄再叙兄弟情谊不迟。”
朱厚照貌似不以为意，很亲切地拉着秦川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向寝宫深处行去。
片刻之后，众人来到一处卧榻之前。
只见弘治帝拥被坐在卧榻上，一副出气多尽气少，即将咽气的模样。
在卧榻边，还有一个老太监拘搂着身子侍候。
弘治帝尚未开口，那老太监就带一点咳嗽地说道：
“还请大皇子殿下将信物暂且交给老奴。”
秦川自然明白老太监说的信物就是那块龙纹玉佩，当即有些忐忑地取出。
老太监轻轻一招手，便将玉佩摄拿过去。
他用浑浊的老眼仔细打量一番，在确认无误后，恭敬地递还给秦川。
随后俯身在弘治帝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弘治帝的精神明显一振，似乎是欣喜下的回光返照。
但下一刻又萎靡了下去。
弘治帝张张嘴，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只能对着老太监点点头。
老太监手一伸，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卷明黄的圣旨。
圣旨一出，朱厚照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显然是担心弘治帝忽然改立秦川为太子。
幸好并非如此。
弘治帝只是册封秦川为秦王，并将七侠镇所在的一大片区域赐给他做封地。
圣旨宣读完毕，包括朱厚照在内的众人全被谴出寝宫之外。
唯独秦川留在宫内。
“秦王殿下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
老太监似乎知道秦川有所疑惑，老哑晦涩地说道。
“请问公公，我不必改名换姓么？”
秦川最疑惑这一点。
不提认祖归宗那一套流程，最起码得让他改姓朱吧？
“秦王殿下可知陛下当初为何要让殿下姓秦么？”
老太监如此反问道。
秦川摇摇头，他自然不知道。
“因为本朝的祖上姓秦。”
老太监缓缓说出惊人之语。
在多年之前，这方世界被名为秦的国度统一。
那时候的皇帝也姓秦，自称秦始皇。
始皇帝共有九子。
某一日，始皇帝暴毙。
九子争夺那至高无上之位，各立为皇，导致大秦分崩离析。
自此，也就有了如今诸国并立的局面。
“什么鬼？难道是刘邦、朱元璋、赵匡胤、皇太极……这些开国皇帝全都穿越成了秦始皇的儿子？”
秦川深深震惊。
他简直难以想象这么多强人并存的时代，是多么的波澜壮阔。
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现代耳熟能详的朝代会同时存在于这个世间。
“所以秦王殿下不必改姓。”
老太监轻声说了一句，算是回应秦川之前的疑问。
随即他不再言语，等着秦川开口。
“我想去天牢一行，不知可否？”
秦川平复心态，道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有那信物在，秦王殿下可任意行走于宫中任何场所。”
老太监并没有询问秦川去天牢的目的，只是充当一个疑问的解答者。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秦川越发觉得那枚玉佩不简单。
“是始皇帝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各个大国的皇室应当都有一枚，共九枚。”
老太监知无不答。
“多谢公公解惑。”
秦川也意识到这个老太监不简单，所以在离开之前，最后问道：
“不知公公名讳？”
“姓名连老奴自己也忘了。”
老太监幽幽一叹，说道：
“认识老奴的人，都叫老奴葵花老祖。”
“葵花老祖？难道和《葵花宝典》有关系？”
秦川心中又生出更多疑惑，但他没有再问。
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去天牢见古三通。
秦川对着卧榻上已经气若游丝的弘治帝一礼，算是对这老皇帝助力自己完成计划的感激。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寝宫。
直到这时，他忐忑的心才平复下来。
秦川对冒认皇子身份并没有太大把握。
但事情发展非常顺利，让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皇兄！”
寝宫外，朱厚照一直在等待秦川。
可惜，秦川并不想和他玩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
所以，直接表示自己想在皇宫里转转。
朱厚照十分好心地派出一个名叫小多子的太监给秦川引路。
秦川明知他这是派人监视自己，却也没有拒绝。
毕竟，以皇宫之大，没有人领路，他想去天牢恐怕不会容易。
“看来父皇死到临头，并没有老糊涂。”
朱厚照看着秦川走远，脸上和煦的笑容瞬间消失。
“太子殿下身兼大明社稷，陛下怎会动摇国本？”
一边的曹正淳出声附和。
“父皇不会，其他人却未必。”
朱厚照意有所指，似乎在说曹正淳，又似乎是其他人。
“太子殿下说的是。”
曹正淳却装作没听懂一般。
朱厚照也不点破，敲打了一番曹正淳后，便扭身进了寝宫。
曹正淳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忽然一道老哑晦涩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下不为例！”
“老祖！”
曹正淳瞬间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此刻竟是比刚入宫的小太监都有所不如。
“相比于她，你就是权欲心太重，才迟迟踏不出那一步。”
那道老哑晦涩的声音渐渐消逝：
“好自为之！”
“她……”
曹正淳捏着拳头，咯吱作响，似乎对这个‘她’十分嫉恨：
“东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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