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紧跟身后的惊鲵带着几分诧异,同时警惕按住了腰间利剑。
四皇子赵篆一见到赵北玄出面,则脸上立刻挂满了笑容,拱手道:
“原来是三皇兄,我们许久未见了,如今偶遇倒也是缘分。”
“哦?你不是特地在此等我吗?”
赵北玄轻描淡写扫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面的戳破了对方的谎言。
四皇子赵篆的笑容一瞬间僵在了脸上,但很快便恢复,笑道:“皇兄说笑了,我也是得知皇兄奉了旨意将要前往西蜀,想为皇兄践行一番。”
他此番作态,若是不熟悉朝中局势的人见到,还会以为二人之间关系十分要好,但实际上如今二人早已经是势如水火的局面。
而他此刻在这里等候,践行是假,更多的是一种嘲讽。
如今谁都清楚,所谓西蜀之地完全就是一副烂摊子,整个朝堂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去管这片地方,哪怕三皇子赵北玄有通天之能,在许多人看来,此去也是危险重重,甚至有去无回。
更有激进者认为,这是圣上暗中想要打压三皇子赵北玄,扶持四皇子赵篆的信号,此番去西蜀,名义平叛,实则放逐。
四皇子赵篆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得到赵北玄前往养心殿后的消息,就专门在此等候,为的就是见证赵北玄那落魄者的姿态。
但他明显是想错了。
赵北玄神情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冷冷的扫了赵篆一眼,淡淡道:“这不会是赵稚的意思,她还没有蠢到这个时候跳出来刷存在感,所以你以为我去了西蜀,你就能完全掌控朝堂,以增威望?”
“你该多听听你母亲的话,少自作主张,朝局不是你能把控得住的。”
赵篆原本保持笑容的脸这回是彻底装不下去了,他恨恨说道:“赵北玄,你别太得意,咱们之间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锃!!
刹那间,场中突然寒芒一闪,众人只听见剑出鞘的声音,等到大家反应过来时,只见赵篆一脸的惊恐,而一柄造型奇特的利刃,抵在他的喉咙上。
那名持剑之人,正是惊鲵。
“我敢保证,你敢动,先死的人会是你!”
她冷冷的道,语气如同暗夜的鬼魅。
“护驾!”
四皇子赵篆身后的侍卫们一个个大惊失色。
但同时,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
而此刻的赵篆也丝毫不敢有动作,眼睛死死盯着剑尖,生怕眼前这位美人一不小心就划开他的喉咙。
“哼,小小侍女,胆敢冒犯皇子,放肆!”
突然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息朝着惊鲵袭来。
远处的天空中,一位身穿大红蟒衣,白面白眉的身影踏空飞渡而来,他屈指一弹,袖口中几道红丝射出,直奔惊鲵而去。
这几道红丝速度极快,惊鲵脸色微微凝重,也没有丝毫小觑,反手迎剑而上,‘叮’的一声,血红丝在碰撞上剑刃的那一刻,竟发出如金属交击的声音。
紧接着,那道血红丝竟犹如活物一般,争先攀缠上了惊鲵手中剑刃,并朝着她的手臂延伸。
惊鲵冷哼一声,剑刃周身上猛然一道剑气迸发,直接将几道血红丝给震断了。
但她也被内劲逼退了几步。
而趁着这个时候,那道红衣蟒袍身影也是落在了四皇子赵篆的身边,此人眯着眼睛打量了惊鲵一眼,淡淡道:“你这小女娃的剑气倒是犀利的很呐!”
直到此刻,赵篆才缓了一口气,刚刚那一瞬间,他明确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压力。
他丝毫不怀疑,假如赵北玄一声令下,惊鲵还真的可能一剑将他杀了。
伴随着一阵后怕,随之心头涌起的便是怒不可遏,他大喝道:“快!将这女人给我杀了。”
“是。”
赵篆身后的侍卫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若是刚刚四皇子被所损伤,他们也要陪葬,所以此时都纷纷想要将功补过。
同时。
韩貂寺双眼一寒,掌心红丝窜动。
“谁敢。”
赵北玄话语淡淡出口,平淡的两个字却有不容置疑的霸气。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全部被震慑住了,一个个不敢上前,面面相觑。
“三皇子殿下,一个侍女敢对皇族刀剑相向,哪怕是处死也是应该的。”
韩貂寺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杀气升腾。
赵北玄上前几步,挡在了惊鲵的前方,他直视着韩貂寺沉声道:“我的人自有我会管教,轮不到你来狂吠,还是说...你想对我动手?”
韩貂寺气势一滞,掌中攻势收敛,连忙道:“老奴不敢!”
赵北玄神情冷漠,随即又望了一眼脸色涨红的赵篆,淡淡道:
“还不让?”
赵篆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身后的众多人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走。”
赵北玄和惊鲵乘坐回辇轿,扬长而去。
赵篆望着离去的轿子,脸色阴晴变幻了一阵,随即悻悻一甩袖袍,阴沉道:“哼,来日方长!”
韩貂寺站在一旁,恭敬等待四皇子离开后,脸色舒展开来,喃喃道:
“争吧,最好争个你死我活,这样楷儿才有机会夺一夺那皇位......”
与此同时。
另一边轿内。
“主子,刚刚是我冲动了,请您责罚!”
惊鲵跪地。
“起来!”赵北玄冷道:“这件事你并没有错,下次我没让你跪,你不许跪。”
“是!”
惊鲵脸上稍显错愕,但面对命令,她还是毫无条件遵守。
望着眼前这个冰山美人,赵北玄抚摸上她的脸颊,沉声道:“有我护着你,你就不会做错任何事,所以也没有必要道歉。”
惊鲵听到这番话,内心十分感动。
同时,感受到赵北玄掌心传来的温度,她也不由脸红。
甚至,她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在摘星阁时,公输玉对她耳边说的那番话。
“惊鲵姐姐,若我是少主,身边这么一个美人,非得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将你要了,让你双腿发软站不起身才算罢休。”
惊鲵不知道此刻为何会想这些,一时脑袋放空,神情恍惚。
这时,赵北玄开口打断了惊鲵的沉沦幻想。
“传令城门校尉军营,调拨五百骑明日随我出太安。”
他虽然并无兵权,但调动五百轻骑作为护卫队伍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最多也就如此了。
惊鲵得令后,连忙打起精神来。
说完,赵北玄静静闭目。
这些日子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进太安天牢收服古三通。
安排典韦、左慈、公输玉入西蜀布局。
还有...
离阳皇帝突如其来的赐婚,前往北凉娶徐脂虎。
杀气运之子徐凤年。
夺散落天下的江湖气运。
最终的夺嫡之争!
这一切!都将只是个开始!
“天下尽做饵,唯吾一人执杆!”
赵北玄睁开双眼,目光坚定。
这一年蛰虫始振,三皇子赵北玄领百骑出太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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