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那一剑挟着少年人的血气与怒火,直刺林轩胸口。
剑招虽是福威镖局的入门功夫,此刻却也显得有几分狠厉。
林轩唇角微勾,左手依旧稳稳扶着王夫人温软的腰肢,脚下却似行云流水般一错,带着王夫人轻盈地转了半个圈。
王夫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瞬便已安然避开了那凌厉的剑锋,鼻尖甚至能闻到林轩身上淡淡的、令人安心的皂角清香。
与此同时,林轩右手食中二指并拢,看也不看,随意向前一伸,指尖在林平之急刺而来的剑脊上轻轻一叩。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林平之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中长剑竟拿捏不住,“呛啷”一声脱手飞出,斜斜插入数步外的青石板地面,剑身兀自嗡嗡作响,不住颤抖。
林平之整个人都呆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又看看那柄插在地上的长剑,再看看一脸风轻云淡的林轩,以及被他半搂在怀中、面色苍白的母亲,脑中一片空白。
“桃花岛的弹指神通?”
黄蓉站在一旁,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探究。
她仔细打量着林轩那随意伸出的两根手指,暗自比较,这一手内劲外放,凝而不散,精准狠辣,确有几分她爹爹的风采,但似乎又有所不同。
“王夫人,方才事急从权,林某多有冒昧了。”
林轩松开扶着王夫人的手,朝她略一拱手,语气温和,仿佛刚才那个弹指惊退强敌的人不是他一般。
只是他心中却在回味,王夫人腰肢的触感,嗯,确实丰腴柔软,手感甚佳,当真很润。
王夫人惊魂甫定,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
“林少侠客气了,是小儿鲁莽,冲撞了贵客。”
她转过头,看着依旧呆愣的儿子,板起脸,厉声斥道:
“平儿!还不快向林少侠赔罪!这位是华山派的林少侠,是远道而来助我们福威镖局的恩人!”
林平之被母亲这么一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看看林轩,又看看地上的剑,再看看周围众人各异的目光,尤其是岳灵珊那带着几分鄙夷和不屑的眼神,更是让他无地自容,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涌上心头,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宁中则微微摇头,这林家少镖头,当真是被宠坏了。
“好了,王夫人,小孩子家不懂事,不必太过苛责。”
林轩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王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林轩一眼,连忙侧身道:“诸位贵客,外面风大,快请进内堂奉茶。”
一行人随着王夫人向内走去。
林轩目光锐利,在踏入镖局大门门槛之前,便注意到地面上用暗红色的颜料划着一道粗重的线条,线条旁边的石基上,还刻着几个歪歪扭扭却杀气凛然的大字:
“越过此界者,死!”
王夫人见众人目光都落在那道血红的线条和石刻上,脚步一顿,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颤抖:
“诸位……请看。”
她伸出保养得宜却微微颤抖的手,指向那道刺目的红线:
“这……这便是那些天杀的贼人留下的!他们放言,凡是踏入我福威镖局之人,便再也……再也出不得这道门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岳灵珊下意识地往宁中则身边靠了靠,小声道:
“娘,这是什么意思?”
宁中则眉头紧锁,看向王夫人,眼神凝重。
黄蓉却饶有兴致地走到那红线前,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那几个字,又抬头看了看门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好大的口气。进了门就出不去了?这是把福威镖局当成他们的牢房了不成?”
王夫人苦涩一笑,眼中满是绝望:
“姑娘说笑了。这并非玩笑。自从镖局出事,那些贼人留下这道线后,前后已有七位前来相助的武林同道,他们不信邪,可无论是谁,只要一脚踏过这条线……”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
“当天便被人杀死!”
林轩听完没有任何表示。
他神色自若地抬脚,毫不在意地越过了那道血色界线,闲庭信步般走进了福威镖局。
林轩很清楚,那是青城派玩的手段,他的神识现在就感应到有青城派的人在暗处盯梢。
他身后的恒山众女尼见状,也跟着跨过去。
岳灵珊哼了一声,也跟着跨了过去,心中暗道,什么破线,大师兄都不怕,我怕什么!
福威镖局内,夜色渐深。
王夫人强打精神,总算将众人安顿妥当。白日里的惊吓与奔波,让大多数人都已疲惫不堪,早早歇下。
恒山派的女尼们被安排在林轩卧房的周边院落,既是护卫,也存了些莫名的心思。
宁中则与岳灵珊同住一室。
窗外月光如水,屋内却有一人辗转难眠。
宁中则侧躺在床上,听着身旁女儿均匀的呼吸声,心中却不平静。
连日来未能与林轩修习那《真阳玄妣真经》,体内的玄妣真气便如无根之萍,躁动不安,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与燥热自丹田深处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扰得她心神不宁。
这感觉她并不陌生,只是以往在华山,总能寻到机会化解。
如今客居此地,周遭耳目众多,女儿又在身边,让她颇感束缚。
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平复那股异样。
可越是压抑,那股需求便越是清晰。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岳灵珊依旧睡得香甜,小嘴微微嘟着,似在梦中为什么事而不满。
宁中则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庞,眸光复杂。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悄无声息地起身,她甚至没有点亮烛火,摸黑穿上外衣。
动作轻柔得如同狸猫,生怕惊醒了女儿。
她走到门边,侧耳倾听片刻,确认屋外并无异动,这才轻轻拉开房门,闪身而出。
宁中则不知道的是,她起身离开后不久,岳灵珊就悄然的睁开了双眼。
这大晚上的,娘出去干嘛呢?
夜风微凉,吹在脸上,让她纷乱的心绪略微清醒了几分。
她知道林轩的房间就在不远处,但通往那里的路上,必然会经过几处恒山弟子的居所。
宁中则将轻功提至极致,身影在廊柱与花木的阴影间穿梭,宛如夜色中的一道幽魂。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几间厢房内传来的或深或浅的呼吸声,那是仪琳她们。
她心中有些微的窘迫,自己堂堂华山掌门夫人,竟要在深夜这般行事。
可体内的躁动却催促着她,让她无暇多想。
很快,林轩的房门已近在眼前。
窗纸上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想来他尚未安歇。
宁中则站在门外,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她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衣襟,抬手,想敲门,指尖却在触碰到门板前微微一顿。
里面似乎并无声息。
她犹豫了一下,终是轻轻叩了三下门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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