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谬赞。亮不过一介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
说到这里,诸葛亮微微一顿,似乎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背景与他原本的记忆有所不同,随即改口道,
“……咳,蒙主公召唤,得见天颜,实乃三生有幸。亮自当竭智尽忠,为主公分忧解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这番话说得恳切自然,虽然中间略有卡壳,但那份真诚,却是毋庸置疑。
赵洵哈哈一笑,心情愈发舒畅。
“先生不必如此。今后你我君臣一心,共图大业即可。”
他拉着诸葛亮在自己身旁坐下,示意鱼幼薇也为先生斟茶。
“先生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赵洵将徐渭熊撰写檄文,以及自己打算前往上阴学宫,会一会这位才女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诸葛亮手持羽扇,静静听着,时不时轻点下颌。待赵洵说完,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目光微垂,羽扇轻摇,似在沉思。片刻后,他才抬起眼眸,问道:
“主公欲往上阴学宫,此行主要目的为何?”
“目的?”
赵洵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自然是去见识见识那位名满天下的徐二郡主,顺便,也让上阴学宫那些自诩清高、眼高于顶的老家伙和愣头青们,好好认清一下,谁才是这天下的执棋人。”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霸道。
诸葛亮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慧光:“亮明白了。徐渭熊一篇檄文,看似义正辞严,实则乃是一记阳谋。其意不仅在于败坏主公名声,更是想借天下悠悠众口,尤其是读书人的口诛笔伐,将主公置于道德洼地,从而在气运上压制主公,阻碍主公未来争夺天下的大业。上阴学宫,作为离阳乃至天下的文坛魁首,其态度至关重要,乃是这篇檄文发酵的关键之地。”
“先生分析得不错。”赵洵赞许地点头,“那依先生之见,当如何应对?”
“依亮之见,”诸葛亮羽扇轻摇,胸有成竹,“对付这些自视甚高,又极重颜面风骨的读书人,一味的怀柔示好,只会让他们觉得主公软弱可欺,反而助长其气焰;而一味的强硬镇压,虽能收一时之效,却容易留下残暴不仁的口实,正中徐渭熊下怀,亦非上策。”
“哦?”赵洵来了兴趣,“那先生的意思是?”
“当恩威并施,刚柔并济。”
诸葛亮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过,在此之前,当需‘先声夺人’!”
“如何先声夺人?”赵洵追问。
“主公此行,不必急于登山拜访,表明身份。”
诸葛亮道,“可先于学宫附近人流汇聚之地落脚,譬如茶馆酒楼。上阴学宫学子数千,其中定然不乏热血冲动、自命不凡,或是被檄文煽动之人。”
“主公只需……”
诸葛亮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将计策娓娓道来,羽扇轻摇间,仿佛已将一切变数尽数纳入掌控。
赵洵听完,眼中精光一闪,忍不住抚掌笑道:“妙计!妙计啊!孔明先生此计,深得我心!既能探清虚实,又能借力打力,还能顺便敲打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腐儒!好!就依先生所言!”
……
数日后,上阴学宫山脚下,一座名为“文会楼”的茶馆。
此地距离上阴学宫正门不过数里之遥,地理位置极佳,乃是学宫学子平日里吟诗作对、交流学问、或是下山采买、稍作休憩的常来之所。
往来的,除了学宫的学子,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学文人、以及附近州县的富家子弟。
此刻,正值午后,茶楼内几乎座无虚席,人声鼎沸,气氛异常热烈。
而几乎所有话题的中心,都离不开那个最近搅动天下风云,让无数人又敬又畏又恨的名字——靖安王世子,赵洵!
“听说了吗?那赵洵简直是魔头降世!在徽山大雪坪,杀人如麻,连活了一百多年的轩辕老家主都被他活活逼死!尸骨无存啊!”
一个穿着儒衫,面色激动的年轻学子唾沫横飞地说道。
“何止徽山!龙虎山千年道门圣地,道统传承都快被他给毁了!听说他强夺了龙虎山的气运,连德高望重的赵希翼老天师,都惨死在他手中!此等行径,与那祸乱天下的魔教妖人有何区别?!”
旁边一人立刻附和,语气中充满了愤慨。
“哼!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有几分蛮力,便如此目无法纪,草菅人命!简直是我离阳王朝的耻辱!我辈读书人,当以笔为剑,口诛笔伐,令其恶行昭著于天下,遗臭万年!”
一位看起来年长些,颇有几分学究模样的中年文士,捋着胡须,义愤填膺地说道。
“说得对!还是徐二郡主高义!那篇檄文写得真是大快人心!字字珠玑,鞭辟入里,将那赵洵的丑恶嘴脸揭露得淋漓尽致!我等定要将此文传抄天下,让世人看清这魔头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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