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掠至半山腰时，云海在他足下翻涌如沸。
系统面板上【破防值：23765/100000】的数字映着晨曦，晃得他面具下的唇角勾起冷弧。
方才在金顶大殿戏耍灭绝师太的余韵尚在。
九阳真气在经脉里奔腾如江河，将玄衣褶皱里的潮气烘得一干二净。
“老尼姑的破防值，倒是比周芷若经榨。”
他甩了甩银发，星芒般的水珠坠落在身后的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银花。
“可惜皮老肉糙，看着就倒胃口。”
山道被昨夜的暴雨泡得发胀，泥土混合着腐叶的腥气扑面而来。
雾气如白绫缠绕在湿滑的岩壁上。
苏晨足尖轻点，凌波微步踏出的每一步都精准如尺，玄衣下摆甚至未沾半点泥星。
唯有发梢坠着的水珠在晨光里折射出冷冽的光。
“啧，这雨下的，连地皮都软了。”
他低笑一声，声音混着晨雾散在风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凉薄。
丹田内九阳神功缓缓流转，烘暖了他因算计而略显冰冷的心绪。
山下的官道被雨水泡得如同软泥，车辙印深如孩童臂弯。
偶尔有受惊的野兔窜过，蹄子踩进泥坑时溅起的污水能飞三尺高，在半空划出一道污浊的弧线。
苏晨挑眉，忽然顿住脚步——
百米外的歪脖子老槐树下，一道身影蜷缩如破败的布偶，被狂风暴雨揉碎了丢在树根旁。
那是个女子。
粗布衣袍早被雨水浸得发黑，又沾满赭黄的泥浆，看不出原本色泽。
袖口和裙摆撕裂出数道狰狞的破口，像是被野兽啃噬过。
裸露的小臂上凝着暗红血痂，在潮湿的空气里泛着诡异的光。
她的头发乱糟糟地缠在粗糙的树根上，几缕湿发粘在脸颊，遮住了大半张脸。
唯有尖瘦的下巴硌人，还沾着半片腐烂的枯叶。
最刺眼的是她赤着的双脚，脚趾缝里卡着发黑的烂泥，脚跟上磨出的血泡早已破裂。
混着泥水往下淌，在身下的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苏晨瞳孔微缩。
这装扮像极了峨眉派最底层的杂役尼姑。
可那蜷缩的姿态却透着一股刻在骨髓里的矜贵——
即便脊背因饥饿与疼痛微微弓起，却依旧保持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挺拔。
宛如被风雪压弯的寒梅，虽折而不塌。
他下意识运转九阳神功，内息如蚕丝般探去。
却见那女子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吟。
“唔……”
她抬手想去揉后腰，动作却僵在半空，脸色瞬间白得如同山巅新雪。
额角渗出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就在她抬手的刹那，一抹藕荷色的微光闪过——
那是系在腕间的玉带！
虽被污泥浸染，却难掩其质地的华贵，正是汝阳王府专为郡主定制的闺阁饰品。
当年赵敏腰间常系的，便是这种以南海珍珠粉调和藕荷色丝线织成的玉带！
“赵敏？”
苏晨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错愕。
树下的女子猛地抬头，乱发被她用力拨开。
露出的脸颊青一块紫一块，左眼下方有道新鲜的擦伤，血痂混着泥灰，狼狈得让人心惊。
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两簇在寒夜里濒死的火苗。
在认出苏晨的刹那，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光，宛如死灰复燃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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