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两银子，你把这些肉干都拿走。”
“不行，太贵了，二两，我再加一些碎银。”
“别特么砍价了，我难道不需要赚钱么......”
小镇上，嘈杂的喧闹声传入耳际。
哪怕大雪纷飞，也有不少教众走出房子，推着小车在路上贩卖。
冬天的低温，导致一些肉类果蔬能保存更长时间，不少人的存货都有了利润来源。
王灵一身黑袍，缓缓踱步在小镇中央，看着寒酸的破平房，暗自摇头。
谁说魔教的人都潇潇洒洒的？
大部分人不还是讨个生计么？
“大人？”
王灵闻声看去，正和一双紫色的眸子对上。
紫璇，熊山以前的部下。
“嗯，我随便看看。”
“让大人见笑了，我们这分舵可以说是最穷酸的了。”
既然遇到了，二人便结伴而行，边走边聊。
雪花落下，却自动溶解在高空，被二人内力自动震碎。
此情此景，一些想要推销的商贩也是不再敢开口了。
神教之高层，在此就如同官府之于百姓。
“为何穷困至此，难道我们没有营生么？”
面对王灵的疑问，紫璇将帽子摘下，露出一头紫色的长发，以及一张看上去十分柔弱的面庞来。
她毫不犹豫地扒下锁骨处的衣服，丝毫不在意绽放的春光。
一道恐怖的伤疤从锁骨下方，一直蔓延到了山峰之下的阴影处。
“看，这就是我们营生的代价，陈芝豹杀了我们一半的人，我这个领队也被打成重伤。”
“陈芝豹......”
王灵忽而一笑，这倒是位熟人。
就是不知道这位白衣兵仙，还能不能成为蜀王，能不能叛出北凉。
“不必在意，那位兵仙，现在恐怕要焦头烂额了。”
“大人所言甚是，两国交战，天宋也是猛将如云，此刻战况定是无比焦灼。”
“不提这个了，你是负责哪个部门的？”
王灵停下脚，拿起一位摊贩的玉石，上下打量起来。
紫璇虽是第一个投诚的，但尚需验货。
“禀告大人，我主要负责红梅楼。”
“红梅楼？北凉城里的那个红梅楼？”
紫璇露出惭愧的笑容：“正是。所以属下平常很少在分舵出现。”
红梅楼，说的雅致，不过就是青楼罢了。
但这很符合魔教的行事风格。
想要立足，杀伐实力是一方面，金钱营生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美人数量。
有了美人，就把握住了白道的一部分人。
减少了被群起而攻之的可能性。
王灵本以为这个分舵就是杀手集会，没想到还有青楼业务，并且还在他手下。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
一个被雕刻成玫瑰状的玉石被王灵拿起，轻轻放在紫璇的手里。
“一点小礼物。”
随后，他随手拿出一个银锭，在小贩欢天喜地的声音中缓步离开。
紫璇打量着这朴实的玉石，不禁舔了舔嘴唇。
似乎自己过关了？
但很快她就失望了。
“紫璇，你可知熊山舵主已经回来了？”
“啊？”
看着这张吃惊的脸，王灵不禁有些失望。
熊山好像没有来找什么老部下。
二人身边的人流越来越少，四周景色也越来越荒芜，不少都是没人住的小烂房。
即将踏出集市时，王灵忽而停住脚步。
“熊山一般会在哪里？”
“禀告大人，按照我的了解，他一般都在小镇里居住，具体位置我不知道。我还不算他最信任的几个人。”
“你是说，投靠我的人，有些人用心不纯？”
“属下......”
紫璇眯了眯眼，一条紫色的小舌从嘴里滑出，舔舐嘴唇后又收了回去，好似一条毒蛇。
她咬了咬银牙，片刻犹豫后便将知道的全部吐了出来。
这就是她的投名状了。
“王奇峰，章海平这二人，他们是熊山极其信任的心腹，属下怀疑他们可能对您并不忠诚。”
“那他们一般又住在哪呢？”
紫璇指了指右侧方向。
“在那里，有一间倒塌了的二层木屋，内部有一地下室入口，那里是我们日常集会的地方。”
“好。”
“你们干的很不错，知道盯着东方教主。”
熊山点点头，看着面前三人，面露几分满意之色。
章海平又高又瘦，蜡黄的面庞挤出几分笑意，朝着熊山默默抱拳。
“既然东方教主已经走了，那我也该讨回点利息了。”
一道血红的伤疤在熊山身上浮动着。
更加诡异的是，伤口处竟然不是结痂，而是被一根根活动的肉芽连接着。
他这个状态只能坚持两天，一旦超时没有服用解药，旧伤发作，整个人将浑身溃烂而死。
而这副音容笑貌，自然让章海平三人有些不适应。
老大身上，似乎萦绕着一些邪气，和之前不一样了。
毕竟，那么重的伤，怎么就一夜之间便愈合了呢？
“我的伤，不准往外说。”
熊山眯着眼，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三人敢第一时间来找他，各自没有心里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用自己恢复的实力震慑他们，这是其一。
干掉一两个确认有异心的，这是其二。
但不能他出手。
不然，他为什么要放出自己回来的风声？
“熊山舵主，别来无恙啊？”
王灵那轻柔的声音传出的刹那，熊山心中大石落地。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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