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岛主……”李莫愁还想再说些什么，试图挽回。
“滚。”
黄药师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那声音明明不大，却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李莫愁的心头！
一股无形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碾压过来！
先天高手的气势，展露无遗！
李莫愁只觉得胸口如同被万斤巨石砸中，呼吸一窒，喉头一甜，一口逆血险些喷涌而出！
她蹬蹬蹬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身形，看向黄药师的眼神中，充满了惊骇欲绝！
这就是五绝的实力吗？
仅仅一个字，一声冷哼，就让她这个绝顶高手气血翻腾，几乎站立不稳！
差距！
如同天堑鸿沟般的差距！
再打下去，别说报仇了，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是个问题！
无尽的怨毒、愤怒、不甘，在李莫愁心中疯狂翻涌，几乎要将她吞噬！
凭什么？
凭什么陆展元可以负我？
凭什么何沅君可以抢走我的爱人？
凭什么我苦苦修炼，受尽折磨，到头来连报仇都做不到？
凭什么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老邪，要多管闲事？
还有那个贱人师妹！还有那个该死的小子！
她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美艳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不甘而扭曲，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但最终，所有的疯狂和怨毒，都被那如同实质般的死亡威胁压了下去。
她知道，今天，她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
“好！”
李莫愁咬碎了银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而怨毒，“今日看在黄岛主面上，我李莫愁，认栽！”
她抬起头，怨毒无比的目光死死地剐了地上的陆家众人一眼，又恶狠狠地瞪向陈凡和小龙女，最后落在那被黄药师说“有缘”的程英身上。
“但这笔账，我记下了！”
“陆家！古墓派！还有你们两个小杂种！”
“我们走着瞧！”
撂下这句狠话，李莫愁不再停留，强忍着内腑的翻腾和心中的屈辱，身形一纵，如同丧家之犬般，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看着李莫愁狼狈逃窜的背影，陈凡心中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妈的，总算把这女魔头惊走了！
刚才真是吓死爹了！
要不是黄老邪及时赶到，自己和龙儿今天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看向墙头那道青色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一丝好奇。
这就是东邪黄药师？果然逼格拉满！
小龙女也松了口气，走到陈凡身边，扶住他的胳膊，清冷的眸子里带着关切：“陈凡，你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陈凡咧嘴笑了笑，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
黄药师飘然落下墙头，看都没看地上那些尸体和哀嚎的陆家人，仿佛这些凡尘俗事，根本不入他的法眼。
他淡漠的目光先是扫过陈凡，微微颔首：“小子，年纪轻轻，临危不惧，有胆有识，不错。”
他的目光在陈凡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使得是古墓派的武功？哼，倒是有些意思，路数虽是古墓，却又隐隐有些全真派心法的气息。”
陈凡心中一凛，不愧是五绝，眼光毒辣！
自己这点底细，差点被他看穿！
黄药师又看向小龙女，尤其是看到她肩头那五道浅浅的血痕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古墓派这一代，倒也出了两个像样的人才。”他淡淡评价了一句，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
小龙女对这位传说中的五绝也颇为好奇，但她性子清冷，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程英，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悲伤，快步走到黄药师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晚辈程英，叩谢前辈救命之恩！”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少女的稚嫩，却异常坚定。
“家门遭此惨变，晚辈已是无处可去。前辈乃世外高人，晚辈斗胆，恳请前辈收我为徒！程英愿侍奉前辈左右，执鞭坠镫，以报前辈今日活命大恩！”
说完，她恭恭敬敬地对着黄药师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番举动，果断、聪慧、目的明确！
就连陈凡都暗暗佩服这小姑娘的机敏和决断。
家破人亡之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且是黄药师这样的擎天巨擘，这绝对是她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黄药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程英。
见她虽然衣衫沾染血污，脸上梨花带雨，但眉宇间那股灵气和不屈的坚韧，却是掩盖不住。
小小年纪，遭逢大变，却能如此镇定，还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这份心性，着实难得。
“哦？”黄药师摸了摸下巴的花白胡须，眼中露出一抹玩味，“你想拜我为师？”
程英抬起头，清澈的眸子迎上黄药师锐利的目光，毫不畏惧，重重点头：“恳请前辈成全！”
黄药师沉吟片刻。
他黄老邪做事，向来只凭喜好。
这小姑娘资质根骨俱佳，心性更是上上之选，又合了他的眼缘，刚才那句“与我有缘”也并非虚言。
“也罢。”黄药师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淡漠，“我黄药师收徒向来严苛，今日看你资质心性尚可，又与我有缘，便破例收下你罢。”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桃花岛门下，我黄药师的关门弟子了。”
“起来吧。处理好你家中的俗事，三日之后，在此等我，随我回桃花岛。”
程英闻言，顿时大喜过望，眼中泪水夺眶而出，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水！
她再次重重磕头：“弟子程英，拜见师父！”
黄药师坦然受了她一拜，随手一拂，一股柔和的劲力将她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