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谦在前引路,陈凡与小龙女紧随其后。
不多时,三人便抵达了光明顶的外围山门。
数名身着明教服饰的弟子手持兵刃,神色警惕地拦住了去路。
“冷先生,这两位是?”为首的弟子目光锐利,在陈凡和小龙女身上来回扫视。
冷谦亮出腰间的令牌,沉声道:“此乃本人请来的贵客,于昆仑山中助我明教击退波斯总教妖人,有大功于本教。速速放行!”
那守山弟子闻言,再看冷谦郑重的神色,以及陈凡与小龙女那不凡的气度,脸上的警惕顿时化为肃然起敬。
“原来是援手我教的义士!失敬失敬!请!”
弟子们迅速让开道路,躬身行礼。
穿过山门,一路向上。
光明顶的地势愈发险峻,沿途建筑依山而建,层叠错落,气势恢宏。
陈凡暗暗观察,只见明哨暗哨遍布各处要隘,巡逻弟子往来不绝,步伐稳健,气息沉凝,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不愧是能与六大派分庭抗礼的江湖第一大教总坛,这气派,这防御,果然名不虚传。”陈凡心中暗忖。
小龙女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对周遭的一切仿若未见,只是安静地跟在陈凡身侧。
行至一处地势开阔的巨大广场,青石铺地,四周山峰环抱,云雾缭绕。
冷谦指着前方一座最为高耸巍峨的大殿,正要开口介绍。
“哟,老冷,你这是打哪儿拐带来的俊俏小哥儿和仙女姐姐啊?”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地从旁边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莫不是老树开花,想学人家金屋藏娇了?”
话音未落,便见几道身影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身形矮胖,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布袋,脸上堆着笑,正是明教五散人中的“布袋和尚”说不得。
他身后跟着一个头戴铁冠,身形瘦削,歪着脑袋,眼神飘忽不定的道人,正是以脾气古怪、口无遮拦著称的“铁冠道人”周颠。
此外,还有“彭和尚”彭莹玉、“疯疯癫癫”的张中。
周颠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在陈凡和小龙女身上打转,那眼神,活像是在审视什么货物,充满了不信任和挑剔。
“冷谦,你这老小子可以啊!”周颠怪声怪气地开口,“咱们光明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的地方吗?这两个娃娃毛都没长齐呢,瞧着也不像是什么顶尖高手,你把他们带上来做什么?莫不是波斯总教派来的奸细?”
他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引路的冷谦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解释。
五散人中,面相相对和善的彭莹玉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周颠,休得胡言。冷先生行事自有分寸,这两位施主既然是冷先生带来的,想必有其缘由。”
“缘由?什么缘由?”周颠脖子一梗,压根不买账,“我瞧着就是图谋不轨!尤其是这小子,”他指着陈凡,“油头粉面的,看着就不像好人!冷谦,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被人三言两语就给骗了?”
他说话颠三倒四,却又句句扎心。
冷谦气得脸色发青:“周颠!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这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明教的恩人!”
周颠眼珠子一翻,嘿嘿冷笑:“救命恩人?明教的恩人?就凭他们?老冷,你这牛皮吹得有点大了吧!我看他们细皮嫩肉的,别是风一大就能吹跑了!”
他说着,目光又肆无忌惮地扫向小龙女,带着几分轻佻和惊艳:“这位小娘子倒是生得……”
话未说完,周颠突然感觉周身一冷,仿佛瞬间坠入了冰窖。
小龙女清冷的眸子静静地望了他一眼,不带丝毫情绪,却让周颠后面的话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那是一种极致的冰寒,一种不容亵渎的圣洁,让周颠心头莫名一颤,后面的浑话再也说不出口。
广场上的温度,都仿佛因为她这一眼,降低了几分。
陈凡见状,心中冷笑。
这周颠,果然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踏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小龙女挡在身后,脸上却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向周颠。
“这位道长,出口成章,就是有些不知所云。”
陈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二人与冷先生萍水相逢,承蒙他老人家看得起,引荐至此。若光明顶便是如此待客之道,那这‘光明’二字,恐怕就有些名不副实了。”
“小子,你说什么?”周颠被陈凡这不软不硬的话顶得火冒三丈,指着陈凡鼻子就要发作。
陈凡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继续道:“道长一口一个‘奸细’,一口一个‘图谋不轨’,莫非道长有未卜先知之能,能看透人心?还是说,道长觉得,明教上下,除了您老人家火眼金睛,其他人都是瞎子,分不清好歹?”
“你……你强词夺理!”周颠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平素里斗嘴占便宜惯了,何曾被人如此反唇相讥,还句句戳在他逻辑的肺管子上。
陈凡摊了摊手:“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道长若真觉得我等是奸细,大可直接拿下,交由明教高层审问。何必在此逞口舌之利,显得自家小家子气,也堕了光明顶的威名?”
“你你你……”周颠“你”了半天,竟发现自己被这小子绕进去了,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说不得和彭莹玉在一旁看得也是暗暗称奇。
这年轻人,年纪轻轻,口才倒是了得,三言两语便将周颠这滚刀肉给噎得够呛。
冷谦也是心中暗爽,他早就看周颠这胡搅蛮缠的性子不顺眼了。
小龙女清冷的眸中,也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望向陈凡的背影,带着几分安心。
就在这剑拔弩张,又带着几分滑稽的气氛中。
“呵呵呵……周颠,休得无礼!”
一声朗笑如同清泉般洒下,瞬间驱散了场中的紧张。
“冷先生辛辛苦苦带回来的贵客,岂容你在此肆意放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