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堂中,随着陆尘的话语落定,周遭瞬息万变,沉寂如水。
众人的视线,皆是汇聚于朱无视身上。
他们心中疑惑,陆尘口中的份内份外,究竟所指何意。
但从朱无视的面色观看,似已洞悉陆尘言下之意。
见朱无视默然不语,陆尘也不再纠缠,只因这百万两卦资,他该说的已尽诉。
听与不听,那是朱无视自己的选择,非他所能干预。
旋即,陆尘转头,视线投向一侧的曹正淳,问道:“曹督主想问何事?”
曹正淳闻言,恍然回神,立时满脸堆笑。
接着,他将早已备好的十万两银票奉上,言道:“在下欲请教陆少侠,如何能让那地牢深处之人,愿为我伸出援手?”
陆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正是眼前这一幕,成为了推动朱无视,涉足界限之外的诱因。
想到这里,他侧目再度望向朱无视。
不出所料,对方的眼神,再次凝结在曹正淳身上,寒意凛然。
见状,曹正淳亦是毫不退缩,强硬以对。
陆尘收好银票后,缓缓道:“要此人相助,条件实则握于曹督主手中。”
曹正淳一脸惊讶,不解地追问道:“是何物,我怎不知?”
陆尘轻声道:“天香豆蔻,以及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若使古三通知晓,素心生机尚在。
且能救其命之宝,正握于曹正淳之手。
古三通必会竭力夺得,曹正淳手中的豆蔻,以拯救素心。
因此,曹正淳便可利用古三通,来对抗朱无视。
或许这时,成是非即将被送入皇宫,面临被阉割之患。
皇宫诸事,皆由曹正淳一手操控。
此人,亦可谓在其掌握之中。
然而,陆尘的提示仅止于此,断不会明言,曹正淳该如何行事。
卦术之道,本就言辞玄奥。
让人似懂非懂,方显其高深莫测。
一旦直言不讳,那份神秘感便会荡然无存。
高手之名,也就难以维持。
此刻,曹正淳的脸上,已现恍然大悟之色。
但这人,却难以轻易锁定。
其权下之人,虽非万计,亦有数千,欲寻陆尘所言之人,绝非易事。
不过,既然有了方向,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曹正淳心中暗自盘算,含笑施礼道:“多谢陆少侠指点迷津,令我茅塞顿开。”
周遭人群目睹这一幕,无不面露讶异之色。
曹正淳耗资十万两,仅得陆尘一句似是而非之言,竟还笑颜相谢。
这卦金赚得,委实太过容易。
朱无视同样如此。
百万两黄金,换得几句令人费解之语。
在众人眼中,更是冤大头之最。
倒不如昨日那位,仅以百两银子,便从陆尘处得一明路的吴猛!
众人虽有此念,却无人真以为,曹正淳与朱无视是易于欺瞒之辈。
陆尘之言,他们或许不解。
但这不代表,当事人亦不明所以。
“海棠,我们走!”
朱无视冷峻的目光,在曹正淳身上一闪而过,随即,携着上官海棠疾步离去。
曹正淳则是一脸和煦,对着陆尘笑道:“陆少侠,我也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随着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陆尘的目光,重新聚焦于人群,轻声询问道:“今日的最后一卦,谁愿问天机?”
话音刚落,众人争先恐后。
其中一位魁梧壮汉捷足先登,豪迈地将百两银票拍在桌上,高声宣告。
“我,我要问姻缘!”
陆尘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女子求姻缘,他屡见不鲜。
而这般大汉求姻缘,倒是头一遭。
其余人等见状,纷纷退避三舍,准备看一场好戏。
正当陆尘欲为这壮汉,推算姻缘之时,脸上闪过一抹愕然。
在系统的提示中,他窥见了那位大汉的名讳。
此人,竟是采花大盗田伯光!
一个采花贼,竟然来求问姻缘,这无疑是莫大的讽刺。
陆尘目光深邃,缓缓说道:“你一生悖逆伦常,只怕下半生需遁入空门,清心寡欲,姻缘二字,与你无缘。”
田伯光闻此言,脸色骤变。
周遭众人亦是惊诧万分,皆望向田伯光,心中疑惑难掩。
这采花贼究竟造了多少孽,竟需以僧侣生涯,偿其前愆!
“遁入空门?我绝不!”
田伯光猛然惊醒,脱口而出。
他生性风流,如何能甘心放弃红尘,去做和尚?
“陆少侠,可有破解之法?”
陆尘嘴角含笑,反问道:“自然有解,你可愿意一听?”
田伯光连声应诺,急切道:“只要能免去削发为僧,何事不可为!”
陆尘闻言,目光转向不远处,那里坐着一位身着黑衣,腰间佩带朴刀的汉子。
此人,正是邢育森捕快。
陆尘高声呼唤道:“邢捕快,劳烦你过来一下。”
邢育森闻言,连忙起身趋前,恭敬问道:“陆少侠有何差遣?”
田伯光目光一侧,瞥见邢育森身着官服,威严凛然。
顿时,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触动。
陆尘手指轻点,指向田伯光,缓缓言道:“此人乃采花贼田伯光,恶行累累,你速将其擒拿,或可借此建功立业。”
言毕,陆尘目光再度锁定田伯光,冷声道:“以你的滔天罪行,一旦落入法网,性命堪忧,如此,下半生自不必为僧矣。”
此言一出,田伯光如遭雷击,几欲气绝!
他虽不愿,后半生青灯古佛,却也不意,味甘愿赴死!
田伯光脸色铁青,正欲夺路而逃。
陆尘见状,抬手一式大力金刚指,正中田伯光小腿。
剧痛之下,田伯光应声倒地,痛苦不堪。
邢育森眼疾手快,朴刀瞬间架在,田伯光的颈项上。
陆尘嘴角微翘,对老刘吩咐道:“老刘,速用点穴手制住他。”
老刘闻声,条件反射般上前,扬手一点。
待点穴完毕,老刘方觉不妥,愕然望向陆尘。
其会武艺之事,岂非就此败露?
陆尘淡然一笑,低语道:“你本名叫白展堂,此事我自会保密。”
老刘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重归平静。
他只愿安分做个店小二,不愿过往再为人知。
此时,田伯光已被邢育森绑了起来。
这等天大功劳,从天而降,实属意外之喜。
围观的人群中,表情各异,皆感此事太过突然。
谁能想到,求卦之人竟是那田伯光?
更让人想不到,陆尘这番别出心裁的解决方式。
下半生若已入黄土,自然无需再做僧人!
众人望着田伯光,眼中既有同情,又有嘲讽。
花钱算卦,反把自己算进大牢。
此等奇事,前所未闻。
今日之事,一旦传扬开来,田伯光必将成为江湖笑谈。
“算卦真的能改命啊,不过是往更糟糕的方向!”
“这么一看,当和尚似乎也不错,至少自由自在。”
“当和尚至少还能活着,这改命,直接改到阎王殿去了!”
田伯光躺在地上,耳边充斥着各种嘲笑,脸红如烧云。
他原本只是想算算,此生能否遇到佳偶,共度余生。
却不料,为了逃避僧侣的命运,反而自投罗网。
若早知,陆尘行事如此不拘常理,他断不会来此算卦。
然而,如今醒悟,为时晚矣。
看来,只有束手就擒,接受牢狱之灾,这一条路了。
陆尘收起那百两卦金,对着佟湘玉朗声道:“掌柜的,上好酒好菜,今夜须尽欢!”
今日收获颇丰,自然要畅饮高歌,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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