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元璋宣布“决战”后,议事堂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众将士的神情各异,既有鼓舞,也有畏惧。朱元璋知道,自己必须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战略,以应对陈友谅来袭的六十万大军。
“诸位,既然我们决定决战了,那就不谈其他的,只谈怎么打。”朱元璋坚定地说道,目光在将领与谋士之间来回扫视,“你们散班回去吃个饭,半个时辰以后接着议。”
众人纷纷应声而去,议事堂内渐渐冷清下来。李善长三步一回头的望着朱元璋,希望朱元璋议事时能留下他这个第一谋士。
可朱元璋不为所动,只是对他微笑。李善长也只好讪讪离去。
等到人都走光了。朱元璋转向刘伯温和朱重阳,三人围坐在案桌旁,对着勾勒着山川走势的应天府沙盘木图,气氛紧张。
“伯温,你说有计破陈友谅,现在可以说出来了。”朱元璋首先破冰,打破了沉默。
刘伯温缓缓沉吟,终于说道:“大帅,我有三策。前策是,可以先攻下太平城。太平是敌军的前哨,攻下它后,便能以此为屏障。与陈友谅进行决战的战场则转移在太平,不会伤及我们这里,应天府的百姓也无恙。”
朱重阳站起来,身高只到刘伯温的腰间,但也有种坚毅不改的气势。他朗声道:
“孩儿认为,太平城固若金汤,攻下的难度极大。即便成功。太平也是在短短半月之间历经两场讨伐,城防不足,无法保证能在短时间内守住。若是陈友谅狂攻太平,我们的主力必将陷入疲惫,到时候根本无法守住太平,更不必说应天府。”
有志不在年高。这句话同时在朱元璋和刘伯温心头闪过。
刘伯温点头,认可这个小娃娃朱重阳的担忧,很有其道理。“大帅,的确如此,这一策看起来对应天府的伤害最小,但太平城的攻坚战恐怕会消耗我们大量的兵力。”
朱元璋也想保住自己的根据地,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所大城市,横断南北。他内心极其不希望把决战地点放在应天,这样,就算打赢了也会五六年白干了,应天府没准会被打成焦土。
刘伯温明白朱元璋的心思,所以才抛出前策,让朱元璋意识到存有保全应天的念头,对自己有多大的危险。
于是,朱元璋又想要速胜,他说道:“伯温,如果我趁陈友谅立足未稳,立刻出击与他决战,在敌人未完全准备好时给予致命一击,这样或许能够全功而收。”
刘伯温眉头紧锁,反驳道:“大帅,这样做与直接攻打太平有什么两样呢?
风险太大。若我们主动出击而放弃坚城,未必能如愿与敌军展开决战。若战败,整个战局将陷入被动,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朱重阳对此深思熟虑后,补充道:“父帅,孩儿以为,不存在陈友谅立足稳不稳的问题,六十万人在太平驻扎。就是六十万只猪,咱抓也得抓个七八天。”
一言既出,让刘伯温和朱元璋忍俊不禁。可是,众人笑罢,问题还在,怎么打呢?
刘伯温望着木图,深不见底的瞳仁里闪着阴郁的光芒,他缓缓开口:“我知道。”
“什么?”朱元璋被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连朱重阳也不知刘伯温想说啥。
父子二人望着刘伯温,等待他继续开口。
“我知道,决战地点应该定在哪里。”刘伯温说道。
朱元璋像一只突然发现老鼠的猫,身体猛地前倾,用狐疑狠厉的目光盯着刘伯温,暗哑地发问:“哪里?”
刘伯温起身,微笑着走到木图前,一指按住一个位置,说道:“这里,龙湾。”
龙湾是一个两侧皆是山崖的水湾,类似台湾海峡与大陆之间的水域,只是微缩很多倍而已。这里伏兵可以依山布置,等陈友谅通过,就可以痛打落水狗。
刘伯温点了点头,指向应天城外的龙湾:“我认为我们应该把伏兵设在龙湾。那里地形复杂,适合我们设下埋伏,若能利用地形的优势,或许能给敌军带来重创。”
朱元璋听后,心里异常高兴。
但很快,朱重阳发现了这个计划中的问题,于是问道:
“刘伯伯,整个应天府水域那么大,江桥,龙湾两处都可以直取应天。怎么能让陈友谅走龙湾,而不是走江桥呢?”
“小世子所言极是。水路有两条,怎么能让陈友谅,还有那六十万只猪乖乖听我们的话,这是好问题。”刘伯温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胡须,继续说道,“用反间计,告诉他我们在江桥布置了埋伏,他一定会走龙湾。”
“好计策!”朱元璋也忍不住大笑,“伯温呐,老狐狸,你是不是知道康茂才的底细?”
【康茂才】
康茂才何许人呢?
朱重阳记起来了,京剧《战太平》里边就有他。
这人年轻时通晓经史,当年,起义军攻陷蕲县,康茂才召集兵马保护乡里,因而被元朝任命为镇抚。他参与收复九江和捣毁蕲水黄连寨,随后又晋升为淮西宣慰使和都元帅。
当朱元璋率军渡江时,康茂才驻守采石,成功抵挡了朱军的多次进攻。但最终,常遇春诱使他出战,利用伏兵歼灭了他的精锐部队。康茂才在集庆(原应天府,现在的南京)被攻克后选择归降,表示愿意效力于朱元璋,朱元璋欣然接受,并让他继续统领旧部。
此时,康茂才正好被任命为秦淮翼水军元帅,镇守龙湾。
朱元璋见朱重阳不解,于是解答道:“哈哈哈,老康是陈友谅的朋友。”
“没错,是陈友谅为数不多的,还没有被他砍掉脑袋的朋友。”刘伯温也意味深长的笑了。这话指的是刚被杀的徐寿辉,还有赵普胜,倪文狻。
这三人都曾是陈友谅的朋友。
“这事好办,我让老康去给陈秃子写信,叫他走他驻守的江桥。然后嘛,我把江桥的路给他堵了,逼着他走龙湾。”朱元璋已经心满意足,他心里对战局异常清晰。
【朱重阳,朱元璋,刘伯温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咱要鲜花,要收藏,要月票,咱要一切支援抗击陈友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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