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阳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世界依旧混沌未明,但那份撕裂般的痛楚已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力量感。
他挣扎着坐起身,目光所及,是陈友谅那残破不堪的身影,以及四周被风雨雷电交织得支离破碎的空间。
“我昏迷时,你为何不偷袭我?怎么反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朱重阳的声音虽显虚弱,却透着力量。他哪里知道,自己虽在昏迷中,已经抵御了陈友谅的数次致命攻击。
陈友谅撑起身体苦笑:“你当真不知?”
“有屁就放,没话说就放我回去。”朱重阳摆出了格斗姿势,担心陈友谅偷袭他。
“你方才昏迷中,一边伐毛洗髓,一边吼出风雷雨电四道口诀,打得我苦不堪言。我很想知道,你是睡着还是醒着的?”陈友谅打起精神盯着朱重阳,要从他的口中得知真相。
“睡着的,我不记得。就是浑身极其痛苦。耶嘿,我好像还长高了。”朱重阳蹦了一蹦,舒展着自己的身躯。
陈友谅苦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不甘也有释然,他说道:
“我陈友谅一生争强好胜,以为凭借智谋与武力足以问鼎天下,却未曾料到,这世间竟有你这等天选之子。你竟然能在重伤之下自动熬炼身躯,在我的小天地里召唤风雷电雨,果真是王气在身。
我败了,可我是败在王气之下,我认了。这不是我的罪,是天道不容我杀你。”
陈友谅的神色惨然。
朱重阳闻言,眉头微皱,他并非冷酷无情之人,见陈友谅如此落魄,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同情。“说吧,你还有何话讲。”
陈友谅艰难地站起身,尽管身体在重组的过程中仍显得摇摇欲坠,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陈友谅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所有的不甘与遗憾都化作言语,缓缓道出。“朱重阳,你我之间,恩怨纠葛,已非一日之寒。我知,天命难违,我陈友谅,终是夺不了你身上的那份造化。”
他停顿片刻,目光穿过混乱的空间,仿佛能洞察到更远的未来。“然而,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比胜负更为重要。比如,将来。我想,在此生的最后时刻,能与你这样一位将来之人交谈,或许能为我再活的这一世,增添几分意义。”
朱重阳闻言,心中的戒备稍减,他缓缓走近陈友谅,两人的距离在无声中拉近,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敌人,而是两个站在历史洪流中的思考者。
“好吧。”朱重阳也不是天生淡漠的人,他和陈友谅谈起了原来的历史线,说起元末以后,朱元璋开国之事。再说到明末君王守国门,天子死社稷的事。
“波澜壮阔,令人唏嘘!”陈友谅笑道。
朱重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继续说道:“大明被闯王所破,进而被满清取代,这不仅仅是朝代更迭的必然,更是时代变迁的缩影。大明末年,内忧外患,天灾人祸不断,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大明皇帝们,虽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气节,但在历史洪流前,人力不可胜天。”
陈友谅听后,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哈哈哈哈。朱元璋,原来你的明朝,也被鞑靼掏了底。”
说到这里,陈友谅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朱元璋,我虽败,你也没胜啊!”
就在这时,玉佩小世界的能量终于达到了极限,轰然崩溃。
一阵强烈的空间扭曲之后,朱重阳与陈友谅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跌落到了现实的战场上。
残阳如血,洒在应天府蜿蜒的江滩之上,将每一寸沙石都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辉。
红巾军的士兵们,身披余晖,如同从烈火中走出的勇士,正忙碌而有序地穿梭于战后的狼藉之中。身影在废墟与硝烟间若隐若现,寻找着可能的伤员。
大战已经结束,朱元璋下令,不分敌我,有伤员一概救治。朱元璋心里想的是天下。现在没了陈友谅,即便是汉军,也未必不能成为骨肉兄弟。
因此,每发现一名奄奄一息的战士,无论是红巾军还是汉军的,都会立刻被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抬至临时搭建的医棚,那里有医术高明的郎中正等待着,给予他们活命的机会。
那些混江龙,塞断江,江海鳌的战舰,被一概缴获,邓愈,薛显等人正在这些战舰上放声大笑。这些巨型战舰,害死了多少义军的姓名。现在,这些杀人利器,都成了义军的重器了。
可是,朱元璋、徐达、汤和等人,依旧是一脸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着朱重阳和陈友谅的踪迹。
突然,一声震天响的大喝划破了战场的宁静:“朱元璋,我陈友谅在此!”
众将闻言,无不震惊,纷纷循声望去。只见朱重阳与陈友谅并肩而立,虽然衣衫褴褛,满身伤痕,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超越生死、超脱胜负的光芒。
朱元璋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陈友谅和朱重阳。他的手紧握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但却迟迟没有拔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触即发。
陈友谅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释然和无奈:“朱元璋,我败了!但不是败给你们父子,而是败给天,败给你们的王气。”
话音未落,陈友谅的手中突然闪现出一道寒光。那是一块玉佩的碎片,锋利如刀。说罢,他举起玉片,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胸口。鲜血如泉涌般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友谅。大家万万没想到,方才还一脸善意和无奈的陈友谅会突然自戕。
随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陈友谅毫不犹豫地将沾染自己鲜血的玉片掷向朱元璋。
玉片像是有灵,化作狼牙玉箭,俶尔飞出,快如闪电,直奔朱元璋。
朱重阳见状,脚一点地,身影比箭还快,追上了狼牙玉箭。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朱重阳为何武功突然高强,身法如同闪电。
只听得噗的一声,鲜血溅出。
朱重阳瞪大了眼睛,他抓住了狼牙玉箭,可箭头已经划破了他的手掌心,一缕缕黑色的丝线从中蔓延而出,如同灵蛇般缠绕住朱重阳的心脏。朱重阳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重阳!”朱元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咆哮着,抱紧了倒在身前的儿子。朱重阳是为了挡住自己的箭才中招的啊。
朱元璋痛苦不堪,眼里冒着火星,他正想乱刀砍死陈友谅。
陈友谅仰天大笑:“朱元璋,这叫阴阳生死玉!沾染着我的血,也沾了你儿的血,那就生死相依了。我今天必死,你最器重的儿也活不成了。我这一世输了,你也赢不了!”
说罢,陈友谅头颅一歪,流干了血。
朱重阳躺在地上,面如死灰,气息微弱。朱元璋跪在儿子身边,双手颤抖着不知所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伯温如同一道闪电般冲了过来。他迅速割破自己的手掌,以鲜血为引,开始牵引朱重阳伤口处的黑气。黑气丝丝被刘伯温的鲜血引出,如同小蛇,与他的血接触后,沸腾起来,而后蒸干不见。
刘伯温也吃不消了,这相当于自己一滩血能同化一缕黑气。此时朱重阳黑气已经完全入体,就是耗干了刘伯温自己的血,也化不开几缕黑线。
“大帅,这只能暂时保命十几个时辰。”刘伯温一边施法一边急切地说道,“尚且需要至刚至阳和至柔至阴的物件作为药引。”
这时,刘伯温“咦”了一声,他隐约见到一轮弯月,在朱重阳的灰色的脸上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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