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居内,岁月静好,仿佛一处被时光遗忘的世外桃源。
外界因为叶鼎之、因为天外天、因为吐蕃国师而掀起的惊涛骇浪,丝毫未能波及到这座偏僻的小院。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转眼之间,三月已过。
对于江湖而言,三个月,或许只是几场酒、几段恩怨的距离。但对于神仙居内的林平之而言,这三个月,却是脱胎换骨、恍若隔世的九十个日夜。
他展现出了与大师兄叶鼎之截然不同,却同样堪称恐怖的武学天赋。
叶鼎之的天赋,在于对魔道功法的极致亲和,是一种野性、霸道、毁灭性的成长。
而林平之的天赋,则体现在一种纯粹的、对“剑”本身的通透领悟,以及对佛门至理的惊人佛性。
修炼《易筋经》的过程,是痛苦的。那是一种洗髓伐毛、重塑根骨的极致淬炼,每一次内力的运转,都仿佛有无数钢针在体内穿行。寻常人若无大毅力、大智慧,根本无法承受。
但林平之,凭借着那份早已深入骨髓的灭门之恨,竟硬生生地扛了下来。他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当做是对自己软弱的惩罚,当做是复仇之路上必须跨过的荆棘。每当他坚持不住时,父母家人惨死的模样便会浮现在眼前,化作他咬牙坚持下去的无穷动力。
而《独孤九剑》,则像是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他每日沉浸在“破剑式”、“破刀式”、“破掌式”等九大总决的玄奥变化之中,废寝忘食。他甚至不需要林渊过多的指点,很多时候,他看着院中被风吹动的落叶,看着雨水滴落的轨迹,便能心生领悟,对剑法的理解更深一层。
大师兄叶鼎之偶尔回来,看到林平之练剑,那双总是冷漠如冰的眸子里,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惊讶。他能看出,这位二师弟的剑,已经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纯粹到极致、为“破”而生的剑道。
在这三个月里,林渊为他提供的各种固本培元、增长内力的丹药,更是从未断绝,如同吃饭喝水般寻常。
终于,在第三个月的月末。
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林平之于庭院之中,迎来了自己的突破。
他体内的《易筋经》内力冲破了最后的关隘,一股精纯祥和的佛门真气流转全身,将他的根骨彻底改造。与此同时,他对《独孤九剑》的领悟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的修为,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路势如破竹,打通奇经八脉,迈入先天,凝练宗师之势,最终,成功突破至——逍遥天境!
此刻的他,一袭青衫,身背长剑,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剑意凌厉,气质也从当初的惊恐仇恨,变得沉稳而锋锐,如同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宝剑,虽不露锋芒,却已然让人生畏。
而林渊,在这三个月间,也过得极为舒坦。
通过林平之的修炼,系统持续不断地返还着精纯的修为和对《独孤九剑》、《易筋经》的深层感悟。他那刚刚突破的鬼仙初期境界,也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被彻底稳固下来,实力比刚突破时,又精进了不知凡几。
他对【诛仙剑意】和【神象镇狱功】的体悟,也日益加深,举手投足间,都仿佛带着一股镇压天地、斩灭万物的道韵。
这一日,雨过天晴。
林平之感受着体内那股充盈澎湃的内力,以及手中那仿佛已经与自己心意相通的长剑,他觉得,时机到了。
他已经拥有了,足以将仇人斩于剑下的力量!
他来到正在躺椅上假寐的林渊面前,整理衣冠,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师尊。”
林渊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与三个月前判若两人的二弟子,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林平之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那股被他压抑了许久的、刻骨铭心的复仇火焰,那股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师尊,弟子学艺有成,恳请师尊允许弟子下山,去了结灭门之仇!”
林渊看着他,平静地点了点头。
“去吧。”
他的声音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许可。
“江湖恩怨,终须有个了断。你心中的这口气,若不吐出来,终究会成为你未来武道之路上的心魔。”
林渊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但你要记住,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守住本心。”
林平之重重叩首,额头贴着地面,声音坚定而有力:“弟子谨遵师命!”
他站起身,佩好那柄林渊随手赐予的精钢长剑,对着林渊,对着这座给了他新生与希望的小院,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毅然转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神仙居。
他的背影,在清晨的阳光下拉得很长,孤单,却充满了力量。
他的第一站,便是当年率众覆灭他福威镖局满门的罪魁祸首——
川蜀,青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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