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为“林渊”二字而动。
然而,在这场席卷了天下所有顶尖势力的暗中探查之中,最为紧张,也最为投入的,无疑便是北离王朝。
无他,只因地狱门主叶鼎之,与那二十年前的废太子叶羽,有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
太安帝寝食难安。
他既恐惧于林渊那“一眼败退张三丰”的神仙手段,又忌惮于叶鼎之那足以颠覆他皇权的恐怖势力与潜在身份。
这种将命运交由他人之手,自己却对敌人一无所知的感觉,让他这个掌控了天下权柄的九五之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与恐惧。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深夜,观星台。
此地乃是北离皇宫禁地,是国师齐天尘用以观测星象、推演国运之所在。
太安帝一袭黑色的常服,负手立于高台之上,夜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也吹不散他眉宇间的阴鸷与焦虑。
他的身前,北离国师齐天尘,身着一袭八卦道袍,脸色苍白,神情凝重。
“齐爱卿,”太安帝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风中显得格外冰冷,“朕要知道,那个林渊,究竟是何方神圣。朕要知道,他对朕,对我北离,究竟是福是祸!”
齐天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躬身道:“陛下,非是臣不尽力。此人……此人命格之奇,早已超脱了凡俗的范畴。老臣前番数次起卦,卦象皆是一片混沌,如石沉大海,甚至……甚至还因此折损了数年阳寿。陛下,此等存在,非人力可窥探,强行卜算,恐有天谴降下啊!”
“天谴?”太安帝发出一声冷笑,声音中充满了帝王的偏执与疯狂,“朕是天子!朕即是天!朕倒要看看,是何等天谴,敢降临到我北离的头上!”
他转过身,死死地盯着齐天尘,一字一顿地说道:“朕今日,不是在与你商议。朕,是在命令你!”
“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动用那道门禁术!朕,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否则,你这国师之位,便也不必再坐了!”
皇命如山,杀机凛然。
齐天尘闻言,脸色煞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他对着太安帝,深深一拜,声音干涩道:“臣……遵旨。”
他从怀中,取出了三支早已泛黄的古旧龟甲,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与决绝。此乃他师门传承千年的至宝,内蕴一丝天机,每一次动用,都会急剧消耗卜算者的寿元与气运,非到宗门存亡、王朝更替之刻,绝不可轻用。
但今日,为了窥探那位“仙人”的秘密,他不得不动用了。
齐天尘耗费了整整七日七夜,不眠不休,于观星台之上,以自身精血为引,以千年星辰木为基,设下了一座足以逆天改命、窥探天机本源的“七星逆命坛”!
开坛之日,天昏地暗,整个太安城上空,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乌云之中。
齐天尘身着最为隆重的祭天道袍,手持一柄千年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脚踏玄奥无比的七星步,开始了他此生最重要,也最危险的一次卜算!
他割破指尖,将自己的本命精血,滴在了那三支古老的龟甲之上。
他以自身神念为引,试图跨越无尽的因果之河,去感应、去捕捉那与“林渊”二字相关的,哪怕一丝一毫的天机!
他的神念,在时光长河中穿梭。
他看到了王朝的兴替,看到了英雄的崛起与落幕,看到了无数人的悲欢离合……
终于,他“看”到了那条线!
一条不属于过去,不属于现在,也不属于未来的,独立的、超脱于万物之上的,代表着“林渊”的因果之线!
齐天尘心中一喜,连忙催动神念,便要向那条线,触碰过去!
然而,就在他的神念,刚刚触及到那条线的瞬间——
轰隆!!!!!!!
九天之上,毫无征兆地,降下了一股煌煌然、浩瀚无匹、不容任何生灵亵渎的无上天威!
那不是真正的雷电,也不是任何形式的能量。
那是一股纯粹的、冰冷的、代表着天地间至高规则的——“天道意志”!
仿佛是沉睡的创世神,被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冒犯了祂的威严!
“噗——!!!!”
祭坛之上,齐天尘那原本仙风道骨的身体,如遭一柄无形的、来自宇宙之外的巨锤狠狠砸中!
他当场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祭坛之上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浑身的经脉,寸寸断裂!他那好不容易修成的、足以呼风唤雨的道家修为,在这一瞬间,被那煌煌天威,碾得粉碎,险些当场尽废!
“不……不……!!!”
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与骇然!他指着那阴沉的天空,用尽了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发出了杜鹃啼血般的嘶吼:
“不、可、测!”
“不、可、言!!!”
说罢,他头一歪,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高台之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太安帝,和在场的所有大内高手、太监宫女,无不骇然失色,浑身抖如筛糠!
连国师动用了师门禁术,都无法窥探其分毫,反而遭到了如此恐怖的、近乎天谴般的反噬!
那位神仙居的林渊先生,究竟是……何等禁忌的存在?!
此事过后,林渊之名,被天下所有知晓此事的顶尖势力,默默地,列为了最高等级的“禁忌”。
无人,再敢轻易尝试去卜算、去揣测、去探究他的任何信息。
因为,那是会招来天谴的!
神仙居,自此,真正成为了一个只可仰望,不可探究的,活着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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