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船身轻轻一晃,萧逸风一行人走下微微摇晃的木板,踏上了坚实的青石板码头。
一种久违的踏实感自脚底升起,迅速传遍萧逸风全身,让他原本焦躁的心情也安定下来。
耳边传来阵阵喧闹声,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眼前的景象。
只见河岸边人头攒动,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仿佛一首充满活力的交响曲。
小贩们声嘶力竭地吆喝着,卖力地推销着自己的货物,希望能吸引来往顾客的目光。“新鲜的鱼虾嘞!刚捕捞上来的!”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热情地向过往的行人展示着他桶里的活蹦乱跳的鱼虾,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糖葫芦!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老人,推着一个小车,车上插满了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孩童们欢笑着追逐嬉戏,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为这喧嚣的市井增添了几分童真与活力。
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为这热闹的场景更添了几分生机。
放眼望去,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车马的喧嚣声、还有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萧逸风不禁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记忆中那个繁华热闹的京城。
那时候啊,父母在世,兄弟和睦。
他们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向城内走去,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鳞次栉比,各种招牌在阳光下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仿佛在向过往的行人招手。
酒肆里飘来阵阵酒香,混合着饭菜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茶楼里传来悠扬的琴声,伴随着阵阵茶香。
客栈里人来人往,住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旅客,他们操着不同的口音,说着不同的故事。
街道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一股诱人的香味顺着微风飘入了他们的鼻腔,勾起了腹中的馋虫。这香味醇厚又加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队伍中的慕容雪忍不住开口问道,偷偷咽了咽口水。
循着香味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气派的酒楼巍然屹立,雕梁画栋,飞檐翘角。
酒楼上下两层,朱红色的门窗敞开着,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食客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一块匾额高悬在门楣之上,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食为天”,笔锋苍劲有力,透着一股浑然大气。
三个字瞬间击碎了萧逸风心中平静的壁垒,将他拉回了多年前的回忆之中。
那时的他,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无忧无虑,锦衣玉食,是父皇母妃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每逢佳节,父皇都会带着他们兄弟三人,前往这“食为天”酒楼,品尝美味佳肴,享受天伦之乐。
“逸儿,想吃些什么?尽管点,父皇今日高兴,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父皇慈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语气中满是宠溺。
“父皇,儿臣想吃‘龙凤呈祥’!”他指着菜单上那道做工最为精致的菜肴,兴奋地说道。
“好!好!好!就依你!”父皇爽朗地笑了,大手一挥,吩咐店小二赶紧上菜。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龙凤呈祥”便被端上了桌。
这道菜用料考究,做工精细,寓意吉祥,深得父皇喜爱。
这样的幸福时光却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随着母妃的离世,父皇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开始疏远他,冷落他,甚至厌恶他,认为他是带来不幸的象征,不愿再想起与母妃有关的任何人和事。
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他就像一颗无人问津的棋子,孤独而无助。
成年后,他更是成为了众矢之的,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为了争权夺利,编造各种谎言污蔑他。
父皇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对他大失所望,一怒之下将他贬为庶民,流放到这荒凉的边陲小镇。
回想起在皇宫中的日子,除了大哥萧凌昭之外,对他最好的人便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奶娘了。
奶娘姓姬,具体名字,他却无从得知。
他只记得,奶娘很年轻,有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总是用大大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无论他犯了什么错,奶娘都会温柔地教导他,从不打骂。
他生病时,奶娘会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为他端茶送水,彻夜难眠。
他伤心时,奶娘会轻声细语地安慰他,为他排忧解难,抚平他内心的创伤。
在萧逸风心中,奶娘就像他的白月光一样,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
他还记得,奶娘经常在他睡前给他讲故事,那些故事里有英勇的侠客,有美丽的仙女,有神奇的传说。
奶娘还会教他唱歌,教他跳舞,教他读书写字,告诉他要做个好人。
被废为庶民的那天,前来送行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对他关爱有加的哥哥萧凌昭,一个是教导他读书习字的陈先生,还有一个便是从小将他抚养长大的奶娘姬氏。
想到这里,萧逸风不禁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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