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前一周,高三(7)班的女生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沈诗意坐在座位上,假装专注看书,耳朵却捕捉着周围关于“本命巧克力“和“义理巧克力“的讨论。
前座的女生突然转头问道:“诗意,你准备给谁送巧克力啊。”
沈诗意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课本边缘画着小星星:“就...普通的,给大家分一分那种。”
女生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她鼓鼓的书包:“是吗?那你的材料准备得可真多。”
沈诗意慌忙把书包拉链拉上,脸颊发烫。里面确实装着制作巧克力的原料和星空包装纸——她昨晚熬夜做了整整三小时,才做出那盒形状完美的星星巧克力。
陆星宇的座位空着,他去参加物理竞赛辅导了。沈诗意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课桌抽屉,思考着明天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巧克力放进去。
“听说林雨晴准备了超贵的进口巧克力。”
前座女生继续八卦:“包装上还有手写卡片呢。”
沈诗意的心突然沉了一下。林雨晴是班上公认的才女,家境好,长得漂亮,从开学就明显对陆星宇有好感。
“哦。”她轻声应道,手指不小心把课本边角折出了一个皱褶。
放学后,沈诗意独自留在空教室里。她从书包里取出那盒精心包装的巧克力——深蓝色星空包装纸,银色丝带系成星星形状,里面是十二颗不同造型的巧克力,每一颗都点缀着可食用银粉,像真正的星空一样闪闪发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署名,只在最底下藏了一张小纸条,画着一颗星星和“S“的缩写。然后她做贼似的溜到陆星宇的座位前,迅速把巧克力塞进他的抽屉。
情人节当天,教室里弥漫着甜蜜又紧张的气氛。沈诗意比平时早到半小时,心脏狂跳着推开教室门——然后僵在了门口。
陆星宇已经坐在座位上了,面前摆着那盒星空巧克力。更糟的是,周围围了一圈同学,包括林雨晴。
“哇,这包装太精致了!”
“肯定是手工做的。”
“到底是谁送的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沈诗意想转身逃走,却被眼尖的同学发现了。
“沈诗意!快来看,陆星宇收到匿名巧克力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尽量自然地打招呼:“早、早上好。”
陆星宇抬头,眼睛亮了起来:“早。你看这个。”他指了指巧克力:“不知道是谁放在我课桌里的。”
沈诗意盯着那盒被拆开的巧克力,喉咙发紧:“很...很漂亮。”
“我猜是林雨晴。”
旁边一个男生突然说,“她每年都送很用心的巧克力。”
林雨晴站在一旁,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神秘地微笑着。沈诗意感觉胃里像塞了一块石头。
“可能吧。”陆星宇礼貌地说,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沈诗意的脸。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各自回到座位。沈诗意机械地拿出课本,眼睛死死盯着黑板,生怕一转头就会泄露眼中的失落。
课间,她看到陆星宇和林雨晴在走廊上说话,林雨晴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信封。沈诗意立刻转身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深呼吸。
她对自己说:“本来就不该期待的。”
下午最后一节课,沈诗意发现陆星宇一直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表情异常专注。放学铃一响,他就匆匆离开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沈诗意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心里空落落的。当她拉开自己的课桌抽屉时,发现里面躺着一张小纸条:
【天台见。——星宇】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天已经快黑了,这个时候去天台做什么?
推开天台门时,寒风迎面扑来。陆星宇背对着她站在栏杆边,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他手里拿着那盒星空巧克力,表情严肃得吓人。
他举起巧克力:“是你送的吗?”
沈诗意的手指绞在一起,犹豫了一秒,然后轻轻点头。
陆星宇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我就知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藏在巧克力底部的小纸条,“这个'S',除了你还有谁。”
“你...没吃林雨晴送的巧克力吗?”沈诗意小声问。
“她送的是义理巧克力,全班男生都有。”
陆星宇走近一步:“而且,我只想吃你做的。”
夜风拂过沈诗意的发梢,却吹不散脸上的热度。陆星宇打开巧克力盒子,里面已经少了两颗。
“我忍不住尝了一下,太好吃了”他有点不好意思。
“真的?”
沈诗意眼睛亮了起来:“我试了好多次配方...”
陆星宇突然拿起一颗心形巧克力递到她嘴边:“你也尝尝。”
沈诗意愣住了,但还是微微张开嘴。陆星宇小心翼翼地把巧克力喂给她,指尖轻轻擦过她的下唇,激起一阵微小的电流。
“怎么样?”他轻声问。
沈诗意点点头,几乎尝不出巧克力的味道——她的注意力全在刚才那一瞬的触碰上。
陆星宇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谢谢你的巧克力,我...有东西给你。”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透明手机壳,背面夹着一张纸——是沈诗意某天随手画在笔记本角落的星星素描,不知何时被他偷偷收藏了。
“这样你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星星。”陆星宇说,耳尖通红。
沈诗意接过手机壳,手指微微发抖。她没想到自己随手画的东西会被如此珍视。
陆星宇继续说:“我原本想写一封信的,但觉得这样更...直接。”
他们站在逐渐暗下来的天台上,周围是城市渐渐亮起的灯光。沈诗意鼓起勇气,拿起一颗星星巧克力:“再吃一个?”
陆星宇微笑着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住巧克力。这一刻,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第二天,沈诗意发现全班同学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课间她去接水时,无意中听到两个女生的对话:
“他们俩昨天在天台待了好久...”
“明显得令人发指,还假装是普通同学关系呢。”
沈诗意差点打翻水杯。她和陆星宇的事,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回到座位上,她发现陆星宇正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凑近一看,是一颗被箭射中的星星,旁边写着“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