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功夫一个月就过去了。
陈玉成没有等来陈承镕,不过他也没有闲着,一个月过去之后,他的新兵也训练了两个月,虽然不能与老兵相比,但勉强可堪一战了。
他决定将其全部揉入老兵中,然后对队伍进行整编。
之前,按照杨秀清的最新规定,检点、监军不能继续兼任师帅、旅帅等具体军职了,但检点可以继续保留亲卫旅,监军也获得了一个亲卫卒的人马。
蕲州大战前殿右三十检点尚余四千左右的人马,当然了,陈玉成的亲卫旅基本上保持了建制完整,加起来有四千五百人马。
陈玉成将每一千老兵与一千新兵混合,编练成一个师,每师有两千人,计有:
一千长枪兵;
五百火枪兵,其中米尼枪一百杆,剩余燧发枪、火绳枪几乎各半;
三百骑兵;
一百炮兵,四人负责一门火炮和弹药,以百斤火炮为主,辅以少量两百斤、五十斤的;
一百包含旅部、哨探、监军僚属、医护、随师工匠在内的人员。
在几场大战里陈玉成缴获的马匹接近两千匹,其中大别山之战缴获约莫三百匹,漕河集之战缴获最丰,约莫一千匹,加上张宗禹带来的四百匹,这就是一千七百匹了。
设置了一千二百人的骑兵队伍,实际上还剩下约莫五百,再过去的两个月中他让非骑兵也每日抽出一定时间轮番学习骑马,两个月的时间不要指望他们能成为骑兵,但成为骑马步兵显然是够的。
陈得才跟着陈承镕回天京治疗腿伤去了,陈玉成便让李四福升任师帅,另外一个师则交给了陈聚成。
刚满十六岁的陈安成升任亲卫旅的旅帅。
按照太平军规制,这四个师就是前后左右军了,加上亲卫旅便是五部,即:
前军:刘昌林;
后军:梁成富;
左军:陈聚成;
右军:李四福;
几人中,刘昌林骁勇无敌,自然是先锋的绝佳人选,梁成富忠勇,也是殿后部队将领的上好人选,李四福、陈聚成都有勇名,也都刚从旅帅升到师帅,成为左右军的将领也是不错的。
自从陈玉成在蕲州“苏醒”过来后连战皆胜,己方损失也不像以往那样多,陈玉成的威望极高,他亲自主持的训练受到的阻力自然非常小,一切都是按照他的预想展开的。
陈玉成的亲卫旅也随之进行了加强。
全部是老兵,计有:
一百全部是新式米尼枪的火枪兵,在过去的两个月中,陈玉成让随营工匠为其配置了刺刀,随营工匠加起来只有不到三百人,还要修补铠甲、武器,能够在内两个月利用从英山县城缴获的铁料制作出两百把刺刀(一百把备用),还要琢磨如何与米尼枪配套,也算难为他们了。
两百长枪兵,全部拥有从八旗骑兵那里缴获得来的布面甲。
一百骑兵,除了陈玉成以前的二十骑,余者也是从刀盾兵里拣拔出来的新骑兵。
四十名炮兵,拥有火炮十门。
六十名随营人员,包括圣库司库、监军僚属、哨探、医护、工匠等。
对于骑兵,陈玉成有着自己的想法,除了一开始那三百骑,剩余九百人都是从以前的刀盾兵或者本就会骑马的士兵中挑选的,他们的武器清一色的都是从八旗骑兵那里缴获得来的马刀,另外人手一把五斗力的骑弓。
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但他目前也只能尽力而为,他显然不会指望这些前刀盾兵能在两个月学会骑射,不过他对于弓箭也是将其当成密集射击武器来使用的,有些类似于滑膛火枪,凑在一起进行抛射、直射时,总有射中的。
至于马刀,既然以前是刀盾兵,他也没有让其放弃以前的盾牌,不过是在马上使用罢了,对战时,一手拿着盾牌,一手马刀,终归比单纯只有马刀强。
如果今后他试制出了米尼短枪,自然会让其取代盾牌,有了能够主动进攻的武器,谁还稀罕不便的盾牌呢?
特殊情形下,他们也能下马当成真正的刀盾兵来用。
最近两个月,陈玉成命人在蕲州城外设置许多草人,以方便新骑兵进行骑射、劈刺的练习。
眼下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天气已经较为寒冷了,不过他的八千人马却只还有一半的人拥有冬衣,他也没办法,区区一个蕲州绝对无法满足如此巨大的冬衣需求。
不过,去年太平军几乎将汉水以东的城市都扫了一遍,大量的物资然后就在武昌之役中丢掉了,想要从城市里再搜刮出布料和棉花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能够留在蕲州城的百姓显然都加入了太平军,他们也有相当的人力,原本都是由杨震的监军队伍来管辖他们的,不过想赶制衣服、被褥、鞋子、雨衣等活计还是女人在行。
与杨震商议过后,陈玉成便让女营接管此事。
按照洪秀全的严令,圣兵、圣丁、圣女最紧要的是男女大防,自己有一百多妻妾,还不让属下夫妻团圆,实在是让人瞠目,加上没有饷银,对于俘虏的吸引力实在太小,也只有对那些实在过不下去,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极度贫穷以及流民有吸引力。
能从圣库中每日获得一些粮食然后活下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监军还有任务,那就是每日需要向圣徒们宣讲洪秀全的拜上帝教教义,每日需要将圣徒们召集到某个广场上宣讲。
你一个有着浓浓广西口音的广西人面对着口音完全不同的湖北人、安徽人、江苏人自然如同鸡同鸭讲,但这是洪秀全、杨秀清严格要求的,对于圣徒们来说,实在是苦不堪言。
到了眼下这个光景,杨秀清也意识到种种不妥之处,抑或为了区别于洪秀全,他渐渐放宽了一些规定,比如夫妻团圆、结婚之事,以前的规制只在天京城严格施行,驻外部队则有所放松。
为了让城内的女人为太平军赶制一些雨衣、布鞋,陈玉成将陈芸娘叫了过来。
这样的事情,让杨震出面就行了,但自从他与陈承镕详谈之后,便知道一切都不简单,作为自己的族妹,他需要弄清楚一些原委。
与身材高大、漂亮大方的杜小娥相比,陈芸娘倒是一幅普通广西女人模样,无非是面容生得白皙一些,好看一些罢了。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不是她将自己的一些情况透露给了杨秀清——虽然名义上本军唯一能够与杨秀清取得联系的只有杨震,但依着杨秀清的聪明,显然不会将所有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与陈承镕聊过之后他顿时想到了一事。
“天京城各王府主事者大多是女子,各王也给她们封了一些女承宣、女典粮、女侍官、女文书之类的,各地都有女营,如果他们通过这些女官来对各地的女营进行掌控,然后还有类似于监军这样的渠道上报,那么他们就不会完全只听监军的,毕竟还多一个渠道不是?”
“驻外将领基本上与监军都能打成一片,光听监军的也不行”
除了此事,杨震昨日找他说的一番话也是让他头痛不已。
“玉成,天王长女我估计攀不上了,我想迎娶陈芸娘,你若是愿意的话,我这就向东王上书申请”
可是陈玉成已经将陈芸娘许给程学启了,虽然还没说给她听,但依着他时下的地位,应该问题不大的。
但杨震既然提出来了,肯定是陈承镕也找过他了。
陈承镕是东王总承宣,实际上还是杨震的直接上司,他们之间沟通一下也是应有之意,但杨震不可能迎娶洪天娇这样的事显然是陈承镕暗示给他的。
陈承镕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准备在驻外将领中继续挥舞长袖?陈承镕是天国排在前几号的大人物,显然也是陈氏家族的族长,他用陈芸娘来拉拢杨震难道不是想将自己这支队伍彻底控制在姓陈的手里?
幸亏自己并没有向程学启说起此事,否则那就糟糕了,人都是有面子的,在任何时候都是,有时候为了面子愤而出走者大有人在,若是为了陈芸娘的事让其再次出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陈芸娘就这么便宜了刀疤脸杨震吗?
“玉成哥”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一声带着清脆,又有一些羞涩的声音。
陈芸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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